“余夫人,您呐,还是别在这儿对着老天爷发什么毒誓啦,快些走吧!”
紫鹃一脸不耐烦地听着余夫人那一套又一套的赌咒发誓,心中烦闷不已,只想让这个女人赶紧消失在自己眼前。
“哎哟喂,紫鹃姑娘,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且不论其他,湘云好歹也是我们余家的姨娘呢!
我身为正房太太,她不过一个小妾罢了,难道我来一趟,连你们的大门都进不得吗?”
余夫人站在门外,不肯罢休地与紫鹃纠缠着。
她不停地向紫鹃解释着,只求能进去见湘云一面,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便马上离开也行。
恰在此时,湘云不紧不慢地从屋内踱步而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问道:“紫鹃,门口究竟是谁呀?怎的耽搁了你如此之久?”
“云姑娘,云儿,是我啊,我是余夫人!”
门外的余夫人一听到湘云的声音,立刻激动得大喊大叫起来。
“我的好云儿、好妹子呀,快快给姐姐把门打开吧!”
湘云听闻此言,身子猛地一颤,瞬间呆立当场。
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心中暗自思忖了许久。
眼看着湘云就要迈步上前去给余夫人开门,一旁的紫鹃却是心急如焚,拼命冲着她连连摇头示意。
雪雁刚才正在房中做针线,听到湘云出去了,急忙出来找她。
当她看到紫鹃紧紧拉住湘云不让她去门口那里,门外还有个女人在敲门,顿时明白了一切。
“云姑娘,听话,咱们还是回房歇息吧。”雪雁说完,就轻轻拉着湘云回房间了。
紫鹃无可奈何地来到大门之前,满脸写着不耐与烦躁。
她对着门外的余夫人没好气儿地说道:“夫人啊,您呐,还是请回吧!”
然而,出乎紫鹃意料的是,余夫人并未因这冷淡的态度而退缩。
她反倒是言辞诚恳地央求道:“好丫头,你就行行好吧!
你仔细想想看嘛,有你们两个姑娘盯着呢,我又能对湘云如何呢?”
见此情景,紫鹃心中虽仍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松了口,淡淡地告知余夫人可以进来稍作停留,不过得尽快离去。
余夫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忙不迭地向紫鹃连连道谢,那模样简直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
紧接着,她喜笑颜开地跟随着紫鹃走进屋内。
才刚刚踏进房门,余夫人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湘云快步走去,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亲切和蔼的微笑。
这边厢,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雪雁眼见余夫人进了屋,心下不由得一紧。
她赶忙伸手将紫鹃拽至一旁,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紫鹃姐姐,你怎的就让她这么轻易地进来了呢?万一……”
话说至此,紫鹃忧心忡忡地朝湘云那边望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
只见余夫人满脸笑容和蔼可亲地与湘云交谈着,同时还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精致的包袱递到了湘云面前。
湘云见此情形,赶忙微笑着推辞,表示自己实在不敢承受这份厚礼。
然而,余夫人却是热情异常,一个劲儿地说道:“哎呀呀,云丫头,这可都是给孩子准备的,这可是我身为嫡母的一番心意呐!”
话尚未说完,余夫人便轻柔地解开了那个包裹着精美的包袱,从中取出一件件小巧可爱的衣服。
只见她笑容满面地向着湘云逐一介绍起来:“这件啊,是孩子刚出生时要穿的小衣裳呢!”
接着又拿起另一件,继续说道:“还有这件,是等到孩子满月摆满月席时要穿着的!”
随后,她又指着一双小巧玲珑的鞋子,开心地讲道:“瞧,这双虎头鞋多好看呀!”
紧接着,余夫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眼睛一亮。
她兴奋地拿起那顶帽子,对湘云说道:“这个可好啦,云儿你快瞧瞧,这顶虎头帽可是我特意挑选府里手艺最好的绣娘做的呐!”
果不其然,即便是紫鹃和雪雁,远远望去也能清楚地看到那帽子上的老虎图案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湘云高兴的看着这一件件可爱小衣服,小帽子,心里美极了,她仿佛看到孩子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
尤其是那双虎头鞋和虎头帽,湘云不舍的一遍又一遍的摸着上面的刺绣,心想这也太逼真了,这个老虎就像活了一样。
紫鹃她们也帮着准备了不少给孩子的东西,但是余夫人毕竟是年纪大的人,她送的的这些东西,精巧细致,湘云觉得很喜欢。
“夫人,云儿谢谢你为孩子做的一切!”湘云轻轻从椅子上坐起来,微微欠身给余夫人行了个礼。
“云妹妹,你这是怎么话说的!咱们姐妹还用这样吗!”余夫人言辞恳切,急忙轻轻的扶着湘云坐下。
待在一旁的紫鹃和雪雁都看呆了,心想她几时变得如此贤惠了?
突然余夫人突然流泪了,只见她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往下掉。
她激动的说:“妹妹啊,你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要不是你,我和老爷就绝后了!”
余夫人说完,就羡慕的看着湘云的肚子。
只见她笑着来到湘云跟前,可怜巴巴道:“妹子,我一生未有过孩子。
不知道受孕的幸福,能让我摸一下吗?”
紫鹃听到这里,再也待不住了。
她急忙从隔间跑过来,拦在余夫人面前,笑着说:“夫人,您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离开吧!
云姑娘也累了,让她歇息吧!”
谁知道还没等紫鹃她们反应过来,余夫人突然慢慢的跪下来,半蹲在地上。
她双手轻之又轻地像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如春风拂面一般摸了一下湘云的肚子。
这时候,紫鹃,雪雁,湘云,她们紧张极了,大气不敢出,心仿佛都提在嗓子眼上。
“孩子,你出来后,你轻轻的叫我母亲!”
“孩子,我带你去学堂,教你认字!”
余夫人把头靠在湘云肚子上,一边听胎动,一边微微笑着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她一边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一边眼泪哗哗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原来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啊,可惜我这辈子也不会拥有了!”
紫鹃她们惊呆了,尤其是湘云,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间,不知道这个余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会有如此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