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与月季,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那我也可以说是凝妃娘娘私会外人,被我发现,怕我拆穿你的秘密,这才故意假摔,以混淆视听。”
“你……”宋亦凝‘唰’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辛陌颜浑身发抖。
“辛陌颜,你方才已承认了与人私会,如今反而倒打一耙,本宫乃一国嫔妃,怎会像你这般恬不知耻!”
“你是皇上的妃子就不会恬不知耻,那我一个未出嫁的郡主就会,是吧?”
“辛陌颜!”
宋亦凝脸都绿了,胸口不断起伏着,似乎被气得不轻。
“够了。”
元怀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凝妃,按你的说法,当时那处便只有你主仆二人与颜儿,再无他人遇见你们?”
她随即换了一副嘴脸,柔声道:“是,陛下,臣妾原不想提及此事,怕影响了郡主名声,而后想想,那人现下定藏于内廷,为了六宫女眷安危,臣妾恳请陛下彻查此人,若郡主无辜,也可让那人当面澄清。”
他没回答,只是望着辛陌颜的方向,“颜儿,对于凝妃这话,你做何解释?”
辛陌颜双手交叠于腰间,朝他稍稍福了福身子,“陛下,臣女承认,方才在园中,确实遇见一好友,但……只是寒暄片刻,并非如凝妃口中所言,欲行不轨之事,臣女也没有怀恨在心,从而推凝妃摔倒。”
从她开口说话,元怀君便直视着她的眼睛,对于辛陌颜所说的每一句话,亦真亦假,他都了然于胸。
“陛下,臣妾是确确实实瞧见了那男子抱着郡主啊!”
他抿起嘴唇,眉间的不满显而易见,“朕知道了,你无须再三强调此细节。”
宋亦凝见势不对,连忙给他行了个礼,接着道:“陛下,臣妾与郡主各执一词,如今,唯有找到那人,方能证明臣妾所言不假,更何况……也不能放任那贼人秽乱宫闱,臣妾无辜被害,陛下也要替臣妾主持公道啊!”
不知道为什么,辛陌颜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不是关于元怀烈,她也不怕承认那人是元怀烈,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颜儿?”
她收回思绪,忙应了一声,“陛下。”
“你既说是朋友,便把那人叫来对证。”
辛陌颜一愣,对上元怀君那双略带审视的眸子,这要是说出来了,所有人肯定以为她对烈王旧情难忘,有意勾引,可她是真不想再和元怀烈扯上任何关系……
宋亦凝见她若有所思,勾起嘴唇轻嘲道:“丹华郡主,你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做贼心虚,不敢指出那人?”
这时,辛明婉也开了口,“颜儿莫怕,姑母信你,想来那人定为王侯子弟或是侍卫将臣,寻常来往寒暄也为正常,你大胆说出那人便是,姑母今夜定会替你正名,看谁还敢肆意污蔑你!”
后半句,辛明婉的语气过于严肃,直接点着宋亦凝说话,让她敢怒不敢言。
“丹华郡主,你为何默不作声?”
辛陌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余光扫到秦雾的脸,姣好的容颜上苍白一片,心下忽然多出几分不忍,这要是说了,那位秦侧妃肯定会很伤心吧!
见她沉思良久,宋亦凝眼中得逞之色更浓,“丹华郡主既然这般遮遮掩掩,那本宫也直说了。”
她缓缓转过身,对元怀君娇声道:“陛下,此前我遇着郡主时,正巧在那假山细泉旁,那处刚植下几株三角梅,红泥松软,那人后影高大威猛,想来脚下定沾了不少红土,还请陛下彻查此人,不管那人何等身份,总要给合宫众人一个交代,免得那些宫女奴婢人心惶惶,夜不得寐。”
秦雾的手臂蓦地一紧,原来是元怀烈听到凝妃的话,下意识收紧了力气,她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除了紧盯着面前的一幕,元怀烈依旧面无表情,她不着痕迹地往下瞥了一眼,果然,那鸦青色锦袍衣摆一侧,俨然蹭着几许干巴的土印。
辛陌颜眉毛一挑,似乎没想到她有这招,但转念一想,她向来敢作敢当,大不了名声再差一些,给哥哥再丢回脸……
不过,她最多只承认见过烈王,要她承认和元怀烈抱在一起,这是绝不可能的,元怀烈发酒疯,她可没有,她也不是小三,尽管凝妃是真看到了,那又怎样,那里又没监控……
元怀君点了点头,“颜儿若不想说,便依凝妃所言,来人,去朝恩殿,把一众王公大臣留住,逐个查看他们的衣物鞋靴。”
“皇兄且慢!”
元怀烈突然松开了秦雾的手,向前跨出一大步,朝着元怀君恭敬拱手作揖。
“皇兄,此前与颜儿在御花园中见面之人,正是臣弟。”
“烈儿,你……”辛明婉被这消息惊得坐不住,慌乱地站起身,她想过胜寒,也想过老五和小六,但就是没想到烈儿身上,这孩子不是最嫌弃颜儿的么?
元怀君同样诧异地抬起头,竟与他起初的猜测不一样。
计划正在慢慢往宋亦凝期望的方向走,她伸手捂住嘴巴,故作震惊道:“烈王爷,那人竟是你?”
秦雾望着他那挺拔的身姿,眼眶红得离奇,泪如雨下,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对于秦雾的样子,辛陌颜很过意不去,无声咒骂起了元怀烈,好好的干嘛跟在她后面?这下误会大了……
元怀烈十分冷静,侧过脸,灼灼盯着辛陌颜,剑眉星目隐约溢出几分柔情,“是,凝妃娘娘所见那人背影正是本王。”
元怀君敛下眸中的深邃幽暗,淡然问道:“阿烈,你说说,前因后果是如何?”
“烈儿,你快些解释啊!”辛明婉同样也很着急不安,这两人难道还要再纠缠不清么?
“母后,席间儿臣饮多了酒,便到御花园透气,碰巧遇着颜儿,遂闲聊几句,不曾想被凝妃看到,儿臣怕引起误会,便先一步离开,谁知凝妃娘娘竟无故摔倒,才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