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儿,这小子怎一直看你?”
“叔叔,招摇是我的朋友。”
“哦?”谢沧溟微眯起眸子,仔细瞧了瞧云招摇的面相,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接着,云招摇吩咐了一句,很快就有十几人搬着三四个木箱上场,多数是祁云国境内的奇珍异宝,其中以一株光是须长,就有一米盈余的千年古参最为珍贵,当然,所有朝礼都是经过祁云摄政王亲自过目,才得以作为贡礼。
元怀君客套地称赞了几句,同样命人搬来椅子让他入座。
“夜阑国使臣觐见~”
鉴于以上两国都是亲派太子前来,众人皆是对这夜阑使臣感到好奇,毕竟也就皇室除了夜帝,并无半个皇亲贵胄,甚至多年来的朝贺,那夜帝也只是派了朝中大臣前来,今年不知是否如此?
片刻后,便有两个穿着绯红官袍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一人蓄鬓,高大威猛,一人蓄长须,风骨犹存。
“夜阑左相齐珩,右相吴酥礼拜见元帝陛下。”二人客气地弯腰作揖,却不失文臣气节,面对异国君王的强大气势毫不怯场。
“二相免礼。”
所有人见是夜阑二相,脸上表情完全是意料之中,毕竟除了泽王两年前出使夜阑,才见过那夜帝一面,其他的,除了夜阑皇宫及满朝文武,更是无一人见过夜帝真面目,也别想着他此刻能亲来元启。
三国中,除了白擎按兵不动,其他二国都是肉眼可见的野心勃勃,最起码祁云摄政王是光明正大地攻打边境,而夜阑皇帝性情却喜怒无常,心情一好,就派使臣过来交流送礼,心情不好,便暗中调遣死士前来刺探暗杀,就连元怀君,也时常对那人感到无奈。
“元帝陛下,我二人代表夜阑国上下臣民及吾皇向贵国表示最诚挚的祝贺,愿元启兴隆永昌,愿夜阑与元启友交绵长。”
“朕同愿,来人,赐座。”
那左右二相没有急着坐下,反而朝外挥了挥手,随即有几个黑衣侍卫端着贡礼上前。
“元帝陛下,我夜阑深居寒野地,背靠万里高山深林,溟海之域虽为白擎与夜阑共连,而靠岸岛屿绝大多数皆归夜阑管辖,白擎捕得古苍国海东青着实令人钦佩,碰巧的是,我夜阑今之朝礼也与溟海有关。”
只见一个透明精致的琉璃壶中似乎有些焦黄色的液体,随着侍卫动作摇晃不断,还有两人抬上一个镶嵌着密密麻麻宝石的木箱,打开一看,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安静置于其中。
“此冰珑琉璃壶中盛的,乃传说中鲛人油,此油一旦点燃,可千年不灭,吾皇此番愿结友好之心,特将先祖时期珍藏至今的鲛人油赠予元启……”
还没等众人从惊叹中反应过来,那长须飘飘的使臣又道:“而这箱中之物,想必陛下也识得,此为上品龙涎,前年我国渔民无意拾得这般巨型龙涎,经一番冶炼,今特献此物,还望元帝陛下笑纳。”
辛陌颜往前伸了伸脖子,那油和普通的油差不多,看不出什么区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能燃千年,不过,龙涎香她在现代听过,一小块就价值千金,更别说眼前这一大块,起码也得有几十斤,那夜阑皇帝出手还真是大方!
看着看着,她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盯着她一样,扭过头,视线穿过谢沧溟的脑后,直直对上了那双阴沉又略带幽怨的眸子,她浑身一震,玄渊……生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他气什么呢?这眼神,像是在气自己,但她没做什么啊!从刚才进场到现在,她就没跟玄渊说过一句话好不好!
“昨日朕收到夜帝亲笔信一封,令皇在书信中同样也表明对元启的敬贺,朕感触良多,也愿元启同夜阑友好邦交……”
说到一半,元怀君忽然站起身来,向前跨出一大步,垂眸扫了全场一眼,声音微有凉意却十分响亮有力。
“朕今日见各国这般诚挚贺朝,深感各国与元启邦交情谊,此乃元启之幸,在此,朕同样愿四国今后共同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语毕,底下百官瞬间齐刷刷跪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怀君见此,稍作点头,又道:“今夜,朕于朝恩殿设宴,特邀三国来使及众卿家携眷入宫,望各使臣此番进京,尽兴而归。”
说完,又是群臣谢主隆恩一大片,这便是朝会初日的必要流程,上午宣见各国使臣,晚上宴请宾客卿臣, 中间的时间让众人歇息筹备,热闹的还是当日宫宴及次日的祭天大典。
不多时,群臣朝拜的环节接近尾声,元怀君让元怀泽、元怀烈和楼胜寒分别护送三国使臣至皇家驿馆,而前朝后宫则依次退场,为今夜国宴做准备。
“颜儿,你也许久不在宫里住,适逢今夜有宴,何不至你往日常住的闲欢殿小憩片刻,待晚间赴宴,免得来回折腾。”
辛陌颜眼珠子一转,忙笑道:“不用啦!陛下,哥哥还在场下等我,我先与哥哥回府,晚一点再进宫。”
也不等他答应,辛陌颜连忙行礼,转身就往场下走去,在经过玄渊身旁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咳,她瞬间加快脚步,连头都不敢回过去,心里还在纠结着他为什么生气这个问题。
元怀君盯着她那急匆匆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笑,随即起身离场。
“颜儿。”
“哥哥,我们回去吧!”
她走到哥哥面前,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招摇已经被烈王送回驿馆了,她就是想问也没机会,还是早点回去,哥哥等下肯定会问招摇的事情,也不知道不语是不是在玄王府?
辛陌凌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云招摇的身份,他早在回京那天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清楚花不语与他究竟有何关系,而那小太子看起来,似乎也很依赖花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