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视线里空空如也的瞬间,摊主好似濒临死亡的绝境里,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惊慌失措的站起了身来,不敢置信的踮起脚尖张望了好几次;
确定他们真的走远后,摊主这才惊慌的抬起粗糙不堪的手,重重的拍了几下心窝,眼底酸涩的眼泪忍不住汩汩往外蹦,“哎,罢了,就当今天我倒霉吧;”
“好在保住了摊子;”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眼角的泪滴,根本止不住;
今天回去,怎么和家里的老婆孩子娘老子交代?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只是这个想法刚蹦出来,摊主佝偻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景屿白先前坐着的桌子边走去;
当他的手刚端起吃了小半的馄饨碗时,猛的发现压在碗下的百元大钞;
顷刻间,摊主不敢置信的拿起大钞,迎着光亮的方向看了又看,拇指和食指忍不住的搓着,一番确认后,眼泪啪啪啪的掉的更凶了;
哭着哭着,他又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冲着景屿白离去的方向,拱起拳头不停地作揖:“好心人谢谢你;”
“我老包的馄饨铺,往后只要你来,一律不要钱;”
说罢,摊主捏着手掌心的钱,像是藏宝贝疙瘩一般藏到贴身口袋里去……
*
翌日;
景家;
大清早景老爷子早早的坐在饭桌上,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的右手边一脸倔强,打死不愿意动手给孟妩拿东西的亲孙子景屿白,嘴角的冷笑愈发的明显起来;
可他事先已经答应了孟妩;
岂能隔天早上就食言?
顿时,景老爷子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有些人啊,可要拎拎清自己的地位;”
“我景家,可从来不养的废物;”
“要是不想配合,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直接签下房弃继承合同走人就是了;”
“当然了,我还是那句话,别人的人,我用着可是不习惯的;”
“回头整个团队,我可是势必要一起换掉的;”
孟妩一听景老爷子相当配合的朝着梗着脖子的景屿白施压,尤其景屿白那张俊俏的脸,陡然间变得五彩纷呈,霎时好看;
她心里顿时美滋滋起来;
只要景屿白不开心了,那她可就开心了;
不听话是吧?
那就滚啊;
当场,孟妩转头不屑地扫向景屿白一眼,忍不住嘲讽道:“景屿白,你可别忘记了,纵使我受伤,我有错;”
“可你也不是全然无辜;”
“你的车碰到我的事,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说过,在我胳膊好之前,我所求你的补偿,就是伺候我;”
“你要是实在放不下那个脸,大可转身就走;”
“可不是我孟妩逼迫你;”
“整的可怜兮兮的给谁看?”
“我该你的欠你的?活该被你无视?”
说着,孟妩直接往椅子上一靠,俏脸顿时黑了下去,连语气都重了三分,“爷爷,这个家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烦请您安排人送我回澳城;”
“既然私了不行,那就公事公办;”
“我孟家的律师,随后会送赔偿清单上门来;”
“当然了,要是我爸爸引起暴怒,对您孙子做点什么,您可别怪我;”
“毕竟,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
“我连自己的公道都讨不回,更没法阻止我爸爸的雷霆手段;”
撂下这话,孟妩噌的站起身来,扛着手上的胳膊,转身就要走;
哪知景老爷子一听孟妩把亲爸都抬出来了,如何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申城景家,岂敢和澳城孟家交恶?
惊的景老爷子端起手边吃完的碗,哐当一声朝着景屿白的方向重重的砸过去,咆哮的怒吼声紧随而至:“你个逆子,你还嫌事不够大?”
“要是因为你,坏了我景家和孟家的关系,你可别想独善其身;”
虽然话骂的狠了点,可景老爷子心头确实担心孟妩把她受伤的事情告知家里;
孟家在澳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他景家如今的地位,还不足以和澳城孟家抗衡;
然而,老爷子一个用力过猛,手中的碗直接砸破景屿白的额头;
尖锐的疼痛顺着他的额头一阵一阵的袭来,鲜红的血液狰狞的顺着脸颊的方向一路向下流淌;
孟妩的脚放抬了一下,咔嚓一声碗碎裂的声音就在她脚边不远处响起;
惊的她心头忍不住猛的一哆嗦;
只是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视线猛的撞上景屿白额头恐怖的鲜血挂满半边脸;
顿时她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般疼的难以呼吸,一步上前双眸通红的看着景屿白狰狞伤口,双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声音也跟着放轻了很多,“你,你疼不疼?”
此话一出口,孟妩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昨天她胳膊轻微骨折外加胳膊上擦伤,就已经疼的她昨晚觉都没睡好;
何况景屿白此刻鲜血止都止不住的状态?
一时间,孟妩通红的眸子里,晶莹剔透的泪珠啪嗒啪嗒往地上砸去,看向景老爷子的眼神更是忍不住的动怒起来,“您干什么?”
“您吓唬他几句就行了,谁让您动手了?”
“瞧把他头砸的,你是想砸死他不成?”
可她的袒护听在此刻额头受伤的景屿白耳朵里,只觉得分外的讽刺;
瞬间,他嘴角轻扯出一抹的讥讽来,冰冷的眼神从景老爷子身上划过,最终落在身侧的眼泪不止的孟妩身上,“孟妩,你恶不恶心?”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当着我的面玩弄假惺惺那一套?”
“呵!澳城孟家,当真好手段;”
“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扔下这句话,景屿白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丝毫不顾饭桌上懊恼后悔下手太重的景老爷子,以及被他言语攻击的眼泪更加凶猛的孟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