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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珠内的光团,缓慢旋转着,飞了出来,落入她的手心。

陈岁时低头一看。

“一根棒棒糖?”而且还不是她最喜欢的荔枝味。

不对,重点不是棒棒糖的口味,是这系统,怎么这么抠搜?

陈岁时叹了口气,拆开包装,将棒棒糖送到嘴里,一边抄写着宗规。

小云宗的宗规有四百条。

其一,严禁勾结邪魔外道,违者废除丹田,逐出宗门。

其二,严禁同门相残,违者视情况定罪处罚,绝不轻饶。

……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岁时身边,满地都是抄写好的宗规,她撂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随后调动灵力,用翠藤搭了个吊床,躺在上面休息。

“修仙的世界真好啊!”她由衷地感慨道。

当然,等她离开了禁闭室,见识外面的风景,就更好了。

有法术的新鲜感支撑着陈岁时,七日的时间,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难熬。

陈岁时抄写完了宗规,便提笔记下,原着的一些重要时间节点。

洛凌霄十六岁拜入小云宗,虽是五灵根之资,修炼的速度,却快得令人咋舌。

一切还要从他在坊市捡漏,买到了一枚黑色的戒指说起。

那枚戒指是一名飞升前辈,身陨之时遗留下来的龙骨戒,里面是老前辈的全部身家,可以说是一份巨大的宝藏。

老前辈死后,一缕神魂在戒指中沉睡。

后来洛凌霄成为龙骨戒的新主,意外唤醒了老前辈,拜他为师,从此开启了他龙傲天男主的一生。

算算时间,距离小云宗坊市的开放日,也快了。

她所在的小云宗,是边陲之地的一个小宗门,只有在接近年关的时候,才会有商队,来小云宗的地界,贩卖货物。

书中只写了洛凌霄在干完杂役的活之后,下山闲逛,却并未写具体是哪一天。

但总归是在坊市开放的那几日内。

系统察觉到陈岁时的想法,给她泼了盆冷水:【洛凌霄是气运之子,这枚龙骨戒注定是他的,旁人拿不走。】

陈岁时哼了声:【这么大一笔财富,我还不能努努力,试一试了?万一我捡到了呢?】

系统的机械音没有丝毫情绪:【即使你侥幸找到了龙骨戒,但需知,人与人之间需要的是缘分,那位前辈,与洛凌霄有师徒缘,与你却未必。】

陈岁时:【我要的是戒指里面的财物,又不是要拜老前辈为师。没有缘分就没有缘分呗。】

系统:还能这样?

陈岁时又说:【比起戒指老爷爷,我还是更喜欢统子你。】

毕竟系统可以抽奖,带给她的快乐,是无法被替代的。

系统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岁时后面的那一句话,良久都没有再出声。

它不懂人类的感情。

禁闭室内,沙漏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

陈岁时看着最后几颗沙砾漏完,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解放了。

门从外面被打开,一名身着法袍,眉目森严的修士,检查着陈岁时抄写的宗规。

“三长老,我肯定一条都没有漏的。”

修士抬了抬眼,面无表情道:“老夫是戒律堂的二长老俞言褚。”

陈岁时:……

难怪她觉得气质不太对呢,原来认错人了。

陈岁时低头看着鞋尖,尴尬得不敢抬眼。

头顶传来淡淡的嗓音:“行了,抄写得还算认真,可以走了。”

陈岁时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快步离开这个气氛尴尬的地方。

俞言褚看着陈岁时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不认人的毛病,看来是又加重了。”

回到自己的紫述园后,陈岁时泡了个热水澡,换上新的法衣,坐在镜子前,观看自己这张脸。

太年轻了。

十三岁的脸,满满都是青涩气息。

她虽然有些轻微的脸盲症,记不住旁人的长相,但看自己的脸,却记得牢实。

陈岁时现在相信,这就是她的前世了。

这张脸和她穿越前的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晚间。

陈岁时提着一盏羊角宫灯,兴冲冲地往膳堂而去。

虽然她有辟谷丹,但辟谷丹哪有饭好吃啊!

小云宗内只有一座膳堂,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若是想要用膳,都必须到灵膳峰去。

陈岁时如今只是炼气九层,还不会御物飞行,她施展轻身术,爬到山上。

膳堂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奇异的香气,飘了出来。

“不知道仙门的膳堂内,会煮什么好吃的。”

陈岁时迈进膳堂,在每个窗口前转了转。

一楼的餐食虽然不含什么灵气,但却是免费的,有莼菜羹、八宝馒头、荷叶鸡腿、蜜糕奶卷、胭脂凉糕、冬枣等等。

陈岁时点了份莼菜羹以及荷叶鸡腿、三颗冬枣,坐到角落里,竖起耳朵,听大家聊宗门八卦。

“你们知道吗,李芸昨日突破炼气二层了!”

“她怎么修炼这么快的?”

“不知道,估计是天赋吧。毕竟她是四灵根,修炼速度肯定是比我们要快的。”

“我都拜入宗门一年了,还是炼气一层,连半点突破的苗头都没有。”

“我们宗门内,是不是有个单水灵根的天才师姐?破境对她来说,应该和喝水一样简单吧?”

“你说的应该是掌门的二弟子,月惊秋月师姐。”

“月师姐都要筑基了。”

“嘶,十七岁就筑基?简直闻所未闻。”

几个杂役弟子,低声讨论着,忽然,有人的目光,投到了陈岁时身上,用眼神给同伴示意——

“她是谁?我怎么在杂役弟子里没有见过。”

“而且她都没有穿宗门统一的服饰。”

“那件法衣,看着就价值不俗,也许是内门的某位天骄?”

“内门弟子怎么会来杂役弟子吃饭的地方,吃这些没有灵气的东西?”

陈岁时五感通明,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每一句话还是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没有理会大家探究的目光,用完膳,陈岁时咬着最后一颗冬枣,往外面走去。

呼啸的风中,夹杂着一点冰凉。

飘雪了。

陈岁时摊开掌心接雪花,下一瞬,头顶撑开了一把伞。

她扭头看去。

青年一身白衣,面容俊秀,缓缓笑道:“刚刚就觉得那道身影,有点像陈师妹,没想到,还真是师妹。”

“我送师妹一截?”

陈岁时努力搜刮记忆,面露茫然,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