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
颜烈刚替林舒盖好被子,顿珠便快步走了进来,
“大汗,不好了,赫连珍那边出事了。”
又听到这个人名字,颜烈有点不耐烦,“她又怎么了?”
“大。。大汗。刚才守卫的人来报,她的营帐着火了。”
“着火?”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舒儿,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等下,我陪你一块去。”林舒直接坐起身,拿过旁边的衣服套上。
颜烈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说着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轻薄的披肩,给她披上。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守卫们刚刚将大火扑灭, 只剩下被大火灼烧后的残垣断壁还冒着丝丝青烟,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与潮湿混合的气味。
林舒用帕子捂着口鼻,可现场难闻的味道,还是钻进了她的鼻腔。
两名守卫从废墟中抬出一具尸体,放在颜烈面前。
原本的人形只能依稀可辨,全身都是一片焦黑,犹如被墨汁浸染过一样,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生理不适,呕吐起来。
颜烈转身看着林舒,“舒儿,你怎么样?如果难受就先回去?”
林舒摇摇头,“我还能坚持。这场大火实在来的蹊跷。”
“嗯,我先找人问问。”
没一会儿,看守赫连珍的人就被找来了。
“大汗,火是从营帐内毡榻上烧起来的。等我们发现闯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帐壁上的毛毡全都着了。”
林舒抓住了他们话中的重点,
“那你们此前可有听到有人呼救?”
“大妃,没有听到。”
“舒儿,你的意思是,赫连珍的尸体有问题?”颜烈指着地上的焦尸问道。
“有没有问题,验验不就知道了。”
“验尸?可尸体都已经烧焦了,还如何验?”
众人听到她的话,震惊的同时也都有些好奇,烧焦的尸体还能怎么验?
林舒让颜烈举着火把,自己用帕子一点点拨开焦尸的嘴巴。
虽然嘴唇被烧的有些黏连,费好一会儿功夫,终于看到口腔内部的情况。
林舒接过颜烈手中的火把对着焦尸的口腔,
眉头渐渐皱起,
“颜烈,这个人在大火前,就已经死了。你看她的口中,完全没有烟灰,应该是死后焚尸。如果这些部位有烟灰,说明是生前吸入。”
周围的人听到她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颜烈学着她的样子,仔细查看焦尸的口腔,的确如林舒说的那样,
转身看向守卫,
“今天有谁来过这里?”
“回大汗,云希荷妃来送过饭,但是很快就离开了。”
“她离开多久后这里起火的?”林舒问道。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舒儿,你怀疑她?”
“没有查出真相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你觉的这个是赫连珍的尸体吗?”
林舒按照之前追剧的经验,通常这样做,都是为了欲盖弥彰。
“你们确定赫连珍没有出过营帐?”
两名守卫摇摇头,“大妃,她的确没有出去过。”
林舒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看她那晚在营帐的样子,确实有不想活的念头。
难不成赫连珍是放了一把火,然后自尽?
这也说不通啊?
“珍儿,我的珍儿。”
云希荷哭着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焦尸,一下子跌坐在地。
“珍。。珍儿。。怎么突然会这样?”
颜烈与林舒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上前。
一直站在旁边的哥舒,脑中不断回荡下午云希荷说的话。
晚上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可刚才守卫也说了,没有见到赫连珍出去。
难道真是自尽的?
“ 大汗,珍儿做错事,现在她已死,也算给了大家一个交代,能否让我将她好好安葬。”云希荷恳求的看向颜烈。
“你怎么确定她就是赫连珍的?”颜烈赞成林舒刚才的分析。
“啊?刚才听族人说赫连珍的营帐着火了,这里就躺着这一具尸体,难道不是她吗?”
“我们还没有确定身份,所以尸体暂时不能给你。”
“什么意思?你说这不是珍儿?她都死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既然你说她不是珍儿,那么她去哪里了?”云希荷语调突然变高。
“云希荷妃,听说今晚你来给她送过饭?”林舒往前站了一步,盯着她的脸庞问道。
“是的。该求的都求了,可还是无能为力,我想让她离开前过的好些。这应该不过分吧?”
“这个能理解。你见到她之后,可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或者与你说过类似想要轻生的话?”
林舒发现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极其平静,完全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
“我给她送了平时最喜欢的吃食,她全都吃了,期间未曾与我说过一句话,可能不想见到我吧。”
“哦,你们不是情同母女吗?为何她不想见到你?”
“我们之间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云希荷有些不耐烦。
“嗯,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才没有兴趣。只是惯例询问。那你看地上这具尸体,你可有什么依据,证明她就是赫连珍?”
“依据?尸体都在这儿了,还要什么依据?我看你就是故意借此机会羞辱珍儿。她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现在又死了,对你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我就是想好好安葬她,你为什么总与我们过不去?”
见状,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林舒不用听也知道,又是他们三个人的精彩过往。
“凡事都要有理有据,刚才我们发现,她口腔没有烟灰,应该是死后焚尸,一个人死了又怎么会放火?又这么巧,你白天刚才找过我们,晚上她就没了,又这么巧 ,你还来过。巧合一多,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你说的什么东西,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大妃,今天下午云希荷妃来找过我。”说话的是哥舒。
颜烈有些诧异,“刚才为何不说?”
“一开始只是怀疑,可刚才大妃说,巧合多了,就不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