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呼了一口浊气,“罢了,我也不再多说。你尽快把赔偿金准备好让恒瑞送过去。注意姿态一定要做足,不可让人拿住错处。娇玉那边你们要多留心,多引导,她的心思太过深沉。让她对晋安那边不要太过在意,她并不能影响什么,迟早要相驸马的。另外,此事暴露得有些蹊跷,你们应该要好好查一查此事是谁在背后操纵。”
说完,太师便站起身,拄着拐杖缓缓离去。张承德和张恒瑞恭立一旁,低垂着头。待太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才缓缓直起身来。张承德面容凝重,转头看向张恒瑞,沉声道:“恒瑞,你即刻去安排人手准备赔偿金事宜。务必仔细周全,不可有丝毫差错。”
张恒瑞微微颔首,应道:“此事我会安排的,父亲,我觉得那背后之人有可能是三皇子。”
张承德闻言眉头皱紧,眼睛转了几圈,“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随即父子俩便各自分头行事忙去了。
张恒瑞这边很快一切都筹备妥当,然后亲自领着人步行前往林府而去。他们的队伍整齐有序,抬着一箱箱赔偿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沿途引起众多百姓的围观,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街道两边的茶馆酒肆里的客人均纷纷探头观望。
在其中一扇窗户里,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街道上远远走来的张恒瑞一行人的队伍,眼中满是讽刺之意。
其中的钟楚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轻声说道:“子轩,瞧瞧这张家,人家的姿态做得多足啊!”
沐子轩嘁了一声,满脸的鄙夷之色,“虚伪!还真是以为没人知道他们的龌龊。那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真让人作呕。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妄图挽回些颜面罢了。”
钟楚洲闻言轻笑了一声,“那子轩你知道是谁让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行事嘛?”
“不是皇上吗?”沐子轩一脸奇怪的表情,似乎在说,这你都不知道?
“当然不是的,皇上只是说了让他亲自送去,可没有说要他们如此大张旗鼓,步行而去的。”钟楚洲淡淡的说道。
沐子轩更疑惑了,“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是皇上的安排的那你说是谁?张尚书?”
钟楚洲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缓缓说道:“张承德想不到这些的,这些年执掌张氏家族,他已经有些狂妄。此举定然是他们家那么早就不问世事的太师安排的。”
“真的?你怎么知道?”沐子轩好奇的问道。
钟楚洲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你不是说约了晋安妹妹吗?她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快到了,这个热闹怎么能让她错过。”沐子轩回道,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毕竟我们晋安可是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也要让她解解气。”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晋安身着一袭清新的碧色常服巧笑倩兮地走了进来。今天,她只梳着一个简单而又精致的双平髻,头上插着一支精美的碧玺蜻蜓牡丹钗,耳边垂挂着一对晶莹剔透的南洋珍珠耳坠。这样的装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不失优雅。身后跟着的紫云和寒霜停在了包间门外。
沐子轩一见晋安进来,连忙笑着上前说道:“表妹,你来了。快来!这边正好能看到张家送赔偿金的热闹场面呢。”钟楚洲也是一脸愉悦的样子,面向着晋安而立。
晋安浅笑着说打招呼:“表哥,钟表哥,”莲步轻移,向着沐子轩和钟楚洲走来。她的目光投向窗外,看着街道上张恒瑞一行人的队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这张家此番举动,倒是有趣。” 晋安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钟楚洲满眼含笑的看着她,那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轻声问道:“晋安说说,怎么个有趣?”
“如此低姿态不就是做给人看的嘛,显得他们仁义啊!毕竟只是他们府中的管事犯事了,他们也是被蒙骗的。结果人家不是偷偷的送去赔偿金,而是如此大张旗鼓的送去了。既向父皇表明了自己的敬畏,也让众人看到了他们的大度与知错能改。哼,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罢了。”晋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她清楚地看透了张家此举背后的意图。
“啪啪啪!” 海豹式的鼓掌声从沐子轩的双手上传来,他一边奋力地鼓掌,一边满眼惊叹地看着晋安,“晋安,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表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前很笨吗?” 晋安故作生气的样子,瞪着沐子轩说道。
“啊?!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晋安从小就很聪明,是表哥说错话了。” 沐子轩赶紧作揖赔礼道歉。
“扑哧”,晋安看着表哥那副着急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啦!表哥,其实你说得很对,我以前确实犯了不少糊涂。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钟楚洲若有所思地看着晋安,“晋安说得对,人不会一直糊涂的。不过,你能猜到张家这一举动是谁的主意吗?”
“不用说,定然是张家的老太师了。” 晋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晋安的回答震惊到了沐子轩,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道:这表妹的猜测怎么和钟表哥的一样?
“哦?为什么?” 钟楚洲心里有了一丝猜测,但也只是他的一种感觉,晋安似乎和上一世不一样了。是她发现了什么开始的转变还是她和自己一样。
晋安微微眯起眼睛,神色认真地说道:“张家如今在朝中权势滔天,能有如此深谋远虑之人,非老太师莫属。他历经朝堂风云,深知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如此大张旗鼓地送赔偿金,既能向父皇表明张家的敬畏之心,又能在百姓中树立起仁义的形象,一举两得。而且,张家其他人甚至张承德都未必有这样的谋略和胆量。”
“晋安好像很了解这些?”钟楚洲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