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曾言:“欲取之,必先予之。”
此千古恒定之理,于江湖之内亦奉为至则。
江湖之中,兵械琳琅,铸兵之匠星罗棋布,然可成神兵者,屈指可数。
有人云,乃英雄造就神兵,盖因英雄之威名与气魄,能使兵械沾染其神韵,进而超凡脱俗;亦有人曰,乃神兵成就英雄,凭恃神兵之锋锐与奇异,可助英雄铸就非凡之霸业。
实则众人皆心明如镜,若无卓绝之实力,纵使拥神兵于手,亦犹稚童抱金行于市,非但难以护宝,反易招杀身之祸,其后果实难料测。
然若具足够之能为,那便是神兵在握,天下尽归己有。
远者莫论,北饮狂刀聂人王,其刀法凌厉无匹,声震突厥,那雪饮刀于其手中,仿若霜雪临世,杀敌于杳然无形;南麟剑首段帅,其剑势恢宏如虹,剑扫西南,那火麟剑在他手中,恰似烈火灼灼,势不可遏。
此二者,皆为江湖中高不可攀之峻峰。
至于此番天下会之盛会,他们根本不屑一顾,天下会亦只能佯作未见。
故而,此番众人不远千里赶赴而来参与此会,重点无疑在于其后之祭剑大会。
若能有幸获一柄神兵,于自身实力之增益堪称巨硕,于江湖之地位亦会随之节节攀升,自然而然便能得偿自身梦寐以求之所求。
秦霜所言之辞,既是佳音,亦是噩耗。
佳音者,天下会确然拥有一批神兵,且留意,乃是一批,意示着数量颇丰,此无疑意味着众人之机缘不小。
毕竟天下会既将此事公诸于世,便表明了甘愿分享而出。
然而,噩耗却是,这些神兵当下仅是胚胎,欲要蜕变为真正之神兵,尚需历经神秘难测之启灵历程。
此启灵究竟如何施行?
成功之几率又有几何?
一切皆为未知之数,令人心内惴惴难安。
“若欲成就神兵,主存三道途径。”
秦霜之声沉稳且遒劲,瞬时攫住在场所有人之注意力。
“其一,自身之材质奇异非凡,所锻之兵械自会天成神兵。”他稍作停顿,眸光扫过众人,继而言道:“雪饮刀之材,取自北海海底之奇铁,名曰黑寒,故而铸就之后即为神兵。”
此刻,于众人那期待与好奇交缠之目光中,聂风微微颔首,以示秦霜所言不虚。
聂风那俊逸之面庞携着些许凝重,仿若忆起雪饮刀之诸般传奇。
“其二,亦与奇物相关。”
秦霜续道,“南麟剑首之火麟剑,初时不过为普通之剑,然镶以一片麒麟鳞片后,渐次蜕变而成神兵。”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于脑海中畅想那神奇之蜕变历程。
“至于其三,则稍显简易。”
秦霜之语气稍显凝重,“此即为祭剑。”
他之目光渐趋深邃,仿若沉陷古老之传说当中:“传闻之中,干将莫邪两柄神兵,初时亦仅为普通之剑,然于剑出炉之际,干将莫邪夫妇跃入炉中,剑遂诞出灵性,终成神兵。”
众人闻得此般说法,在眼界大开之余,心底亦不禁打起了鼓。
祭剑祭剑,莫非是诱他们至此,以其性命行祭剑之举?此念一经萌生,便似野草般于心底蔓生开来,令他们的眸光中增添了数分警惕与惶然。
“诸位莫忧,祭剑所需之条件甚为严苛。”
秦霜仿若洞彻众人之心思,赶忙出言释疑,试图消弭他们的顾虑。
“且其过程有疾有缓,其中缓者耗时颇长,此点相信剑晨少侠的英雄剑极具说服力。”
秦霜言罢,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剑晨,目中含着几缕期许。
剑晨则是落落大方地挺身而出,面上带着雍容的浅笑。
“诚然,英雄剑确是经由祭剑之途方成神兵。”
剑晨之音清越而嘹亮,瞬间攫住所有人的心神。
“初始之时,英雄剑不过为我派祖师之随身佩剑,亦仅为一柄寻常宝剑。”
剑晨微微仰首,仿若在追思门派那悠远的过往。
“而后代代传承,我派每代主持皆以自身之剑心予以温养。”
剑晨的目光变得深邃幽邈,“因我派功法传承有序,故而剑心亦大致相类。”
“终在师父此代,激发出英雄剑之剑心,正式跻身神兵之列。”
剑晨的言辞中满溢着自豪与慨叹。
众人聆听剑晨之讲述,面上先是显露出惊诧之态,随后渐次变得憬然有悟。
未曾料到,一柄普普通通之宝剑,竟能借由如此方式化作一柄神兵,虽于时间上耗费颇巨,条件亦苛刻,然不失为一确凿可行之法门。
众人将此法门暗暗铭记于心,仿若获一稀世珍宝,目中闪烁着坚毅之光。
他们于心底暗暗决意,日后便依此而行,倘若能持之以恒,自家之家族日后亦能拥有神兵了。
秦霜启唇,打断众人之沉思。
“诚然,此仅为缓法,尚有速法存焉,总不能令诸位于天下会蹉跎百八十年光阴。”
众人闻之,旋即精神一振,倾耳恭听,眸中满盈期待与好奇之色。
“此速法乃是,将一位武道强者之精气神全然灌注于即将成型之神兵内,强行开启神兵之灵性。”
“然此速法之前提为,这位武道高手其武道需高深至极,愈高深愈佳,且须自愿为之。”
众人闻此,瞬时一片哗然。
一位小门派之掌门双眉紧蹙,心中暗自筹算:“江湖人士虽平素里称兄道弟,看似豪迈不羁,然真临此生死攸关、损己利人之关键节点,又有几何能具这般大义?怕是寥若晨星!”
一江湖散人于心底连连摇头:“此条件何其苛刻!且不言能否觅得这般武道高深之强者,即便寻得,人家于江湖中地位尊崇,所至之处皆被奉为上宾,凭何要牺牲自身以成全此神兵?简直匪夷所思!”
一位世家子弟面露忧色,喃喃低语:“如此考验人性之条件,实难达成。即便有人甘愿,那亦须是与己关系极为亲昵之人,可这般高手又岂会轻易为吾等付出?”
一位年逾半百之老者长叹一气:“唉,此看似为捷径,实则乃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也!尚不如那缓法,虽耗时漫长,然至少存有盼头。”
众人相互对望,皆从彼此之眼神中瞧出无奈与失望。
原本满怀之期待瞬间被此苛刻条件击得支离破碎,心中方才燃起之希望之火亦仿若被浇以一盆冷水,渐次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