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看着春花关切的目光,婶子无奈的说道:“马上奔四的人了,身子也没有之前抗造。这不这段日子胸口都有点疼,我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春花回到家里,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婶子只比她大十岁,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的。
春花想着想着,还是觉得不放心。
把剩下的几块肉装进袋子里,自己只留下一小块,朝着婶子家走去。
婶子家的大门开着,春花开门进入,只见婶子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把冻肉放进婶子家的冰箱里,隔着窗子瞄见前园子里有一个人,正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春花赶忙开门出去。
只见那人半弓着身子,头发花白。
酱缸的盖子被扔到一边,那人一手拿着绿色瓶子,一手拿着酱耙子,不停的在捣鼓着什么。
春花眉头紧皱,那不是疯了的大娘吗?她又跑出来了?
当看清楚大娘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时,春花捂住了嘴巴。
乐果。
一种剧毒的杀虫剂。
春花赶忙跑进屋子里,摇醒了睡觉的婶子。
见婶子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春花赶忙往外拽。
大娘已经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嘴里不停的继续念叨着:“毒死你个刘老三媳妇,我要毒死你个刘老三媳妇……”
婶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老疯太太在干嘛?往她家大酱里下毒吗?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婶子本来就胸口隐隐作痛,看着有人当她面下毒,更是怒火中烧。
一把抢过酱耙子,把大娘推了个踉跄。
大娘抬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婶子,好像不认识一样。
“我小孙子饿了,我该回家给他做饭去了。”
大娘不顾身上沾着的泥土,起身要走。
胳膊却一把被婶子抓住了。
“你往我家里下毒,还想走?我是说我这几个月怎么胸口疼,你给我下过多少次毒了啊!”
大娘无视婶子的话,惊慌失措的不停晃着脑袋。
“你赶紧松开我,我听见小孙子哭了!小孙子在家里喊奶奶呢!”
“春花,你帮我拽着她!我要去报警!我要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春花犹豫了下,拽住了大娘的另外一只胳膊。
虽然她疯了,但也不是她下毒的理由。
如果不是她恰好遇见,被毒死的可能就是婶子家的一家三口了。
婶子刚要开门,身后传来大爷的声音。
“你个疯婆娘,你跑老三家来干嘛!”
大娘看见大爷,像是老鼠见了猫。
嘴里不再念叨小孙子的事,而是把头深深的垂下了。
“大哥,你来的正好。你当了那么多年老师,我知道你明事理。今天嫂子往我家酱缸里下药,要不是春花发现,我和老三可能就被毒死了!”
那股后怕的劲儿钻进脑海里,婶子控诉的声音都在颤抖。
“下药,她下什么药了?”
大爷赶忙跑到大娘旁边,盯着扔在地上的绿瓶子。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农药味。
大爷盯着大娘,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往老三家酱缸里下乐果了?”
“今天是逮到了,我都不知道她之前来过多少次。大哥,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报警。不把这疯子抓起来,我怕我和老三还有春花一家子早晚死在她手上!”
大爷攥着拳头,长叹一声。
毕竟结婚了三十来年,也算老夫老妻了。
“那个,老三媳妇。我知道我没看住她,都是我的错。再说就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警察也不一定能管。”
“那你要我们怎么样,每天提心吊胆的,活该被她毒死吗?”
“我……我想想,你等我想想。”
大爷眉头紧皱,他虽然犟,可也算正直了大半辈子。
这辈子犯下的所有的过错,都用在了偏袒这个疯婆娘上。
“老三媳妇,不行你看这样。我联系联系精神病院,我把她送走,这辈子都不让她回来了!”
“大哥,我最近的身子越来越糟了,我不确定她之前下过几次毒……”
“我知道,我知道。”
即使大门锁着,也防不住一个想跑出去的人。
大娘之前跑出来过,他也是知道的,他心虚的应着。
“老三媳妇,这样,我让老三领你上医院检查一下,你要真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赖账。”
“行,大哥,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就不报警了。我希望尽快把她弄走,她在村子里待一天,大家一天都不能安宁。”
婶子气归气,可就算疯子把人弄死了也不犯罪,这事她也知道。
大爷没有撒泼犯浑,主动说要承担责任,也是最好的结果。
大爷从兜里拿出一截麻绳,捆住大娘双手。
另一头牵在手里,就像牵牲口一样。
也不怪他不把大娘当成人看。
大爷老了,走路的步子都慢了。
要是大娘真发起疯来,指不定谁力气大。
婶子推着酱缸,想把酱缸推倒。
可没推几下就喘着粗气。
春花帮忙,合力的把酱缸推倒在地上。
看着新下的大半缸酱流了一地,婶子伸着胳膊,不停的抹着眼泪。
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春花拍着婶子的后背,感受她身子不停的颤抖,也红了眼眶。
春花扶着婶子回到了屋子里,被大娘一气,感觉胸口更疼了。
婶子坐在沙发上,手使劲捏着胸口,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春花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赶忙起身,去翻婶子放在抽屉里的药。
看着春花手里拿着的去痛片,婶子绝望地说道:“我刚才睡觉前吃过了,不顶用的。要是好好的睡一觉,胸口还能好点。你大娘那个疯子!”
婶子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看见三叔匆匆的跑了进来,春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咋的了,胸口还疼?”
“刘老三,我差点被毒死了!”
婶子扑到三叔怀里,委屈的嚎啕大哭。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刚才给我打电话来了。走,现在我就领你去医院检查!没事的,没事了。”
春花领着小丫回到家中,害怕自家酱缸里也被大娘下了药,赶忙跑进了园子里。
打开一看,还好没有被搅动过的痕迹。
婶子这一去,就去了三天。
春花听张奶奶说,婶子家的草没拔完,拿着镰刀朝着婶子家地里走去。
远远的看见婶子家地里有两个人,在弯腰拔着草。
嫂子领着若男站在田埂上,若男的手里牵着一根草绳,草绳绑着青蛙的后腿,青蛙不停的挣扎着向前蹦哒。
见春花领着小丫来了,朝着春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