碱厂堡的城墙上,秦墨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着后金军中军大营。他猛地一挥手,大喊“点火!”一声令下,神威大将军炮按最大装药量发射,瞬间喷吐出橘红色的怒焰。
神威大将军炮发射出足有六斤重的开花弹,裹挟着滚滚热浪与骇人的呼啸,如天外陨石般,以雷霆万钧之势砸进后金军中军大营。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强烈的光芒将漆黑夜幕照得亮如白昼。
“轰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恰似天崩地裂,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开花弹内三斤颗粒黑火药的威力被发挥到了极致,爆炸产生的气浪仿若一头头暴怒的巨兽,横冲直撞,肆意席卷着周遭的一切。营帐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瞬间被掀飞,粗壮的帐杆如同脆弱的稻草,轻易就被折断。漫天飞舞的布幔裹挟着火星,好似燃烧的棉絮,纷纷扬扬飘向远方。
后金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晕头转向,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翻在地,或是被横飞的弹片、破碎的营帐零件击中。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有的士兵被弹片削去了手臂,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们捂着断臂,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有的士兵被倒塌的营帐掩埋,只露出半截身子,绝望地呼喊着救命,可声音却很快被爆炸声和惨叫声无情淹没。
努尔哈赤的帅旗也在这场爆炸中轰然倒下,旗杆被爆炸的冲击力拦腰折断。那象征着后金最高权力的帅旗,此刻在熊熊烈火中燃烧,渐渐化为灰烬。周围的亲卫们惊恐万分,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朝着努尔哈赤的营帐冲去,试图保护大汗的安全。然而,密集的炮弹不断落下,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营帐内,努尔哈赤被剧烈的爆炸震得摔倒在地,满脸惊愕,眼中满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多年征战,他历经无数次战斗,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这突如其来的炮击,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死亡的恐惧瞬间将他吞噬。
此刻,后金军中军大营一片狼藉,残肢断臂、熊熊燃烧的营帐和垂死挣扎的士兵触目皆是。地面上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坑中满是鲜血和破碎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烧焦的肉味和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幸存的后金士兵们吓得呆若木鸡,望着眼前这仿若地狱般的景象,心中被恐惧和绝望填满。曾经不可一世的后金铁骑,此刻在这威力巨大的火炮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们不禁在心中质问,这还是他们口中的奇技淫巧吗?这种力量让他们感到深深的恐惧。
李永芳望着努尔哈赤的中军大营火光冲天,心中哀叹连连。他深知这场失败,极有可能让他当替罪羊。一想到会被下狱论罪,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秦墨站在碱厂堡的城墙上,看着后金军中军大营的惨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清楚,这一战,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科技对野蛮的一次有力回击。旋即,他大手猛地一挥,刹那间,骑兵营的两千老卒,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齐声高呼:“明军威武!大明威武!”声浪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如汹涌的赤色潮水般,向着后金大营迅猛奔袭。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火炮持续怒吼,炮口喷吐着愤怒的火焰,一枚枚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精准地朝着后金大营的纵深地带砸去。每一次爆炸,都掀起冲天的火光与滚滚浓烟,将后金营帐搅得一片混乱。
冲入敌营的骑兵们,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体。他们自发地分成几十个小队,犹如灵动的游蛇,在敌营中穿梭自如。战马嘶鸣,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他们所到之处,手中的震天雷和炸药包如雨点般朝着后金营帐砸去,瞬间,后金营帐内火光四起,爆炸声接连不断,哭喊声、惊叫声交织成一片。这些骑兵悍不畏死,径直冲向后金的中军大营,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无畏的斗志,誓要将努尔哈赤斩于马下。
转瞬之间,骑兵们已冲到距离努尔哈赤那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大帐仅有数十米之遥。秦墨站在城墙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猛地一紧,他深知敌营腹地危险重重,稍有不慎,这些宝贵的骑兵便会陷入重围。“鸣金收兵!”秦墨毫不犹豫地大声下令。
后金军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集结兵力,展开疯狂反击。碱厂堡的骑兵们听到撤退信号,迅速做出反应,自动汇聚成四个严整的方形大阵,秩序井然地边打边撤。
碱厂堡骑兵刚撤到离城墙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后金骑兵便如潮水般汹涌追来。他们高举马刀,呐喊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马蹄踏地,尘土飞扬,仿若要将怒火都撒在碱厂堡骑兵身上。
秦墨站在城墙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密切注视着战场局势。他深知此时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稍有差池,出城作战的骑兵便可能全军覆没。“调整火炮角度,集中火力打击后金骑兵的先头部队!”秦墨的声音坚定有力,在战场的喧嚣中格外清晰。
城墙上的火炮迅速调整方向,炮口对准了汹涌而来的后金骑兵。随着一声声沉闷的炮响,炮弹带着炽热的火焰和滚滚浓烟呼啸而出,在密集的后金骑兵群中炸开。巨大的爆炸声中,后金骑兵人仰马翻,被炸飞的士兵和马匹残肢四处飞溅,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被炸断的缰绳和散落的兵器凌乱地散落一地。
然而,后金骑兵悍不畏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眨眼间,他们就冲到了离碱厂堡骑兵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此时,碱厂堡骑兵组成的方形大阵中,火铳手和弓弩手配合默契,交替掩护射击。火铳喷出的火焰和弩箭划过的寒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网。后金骑兵纷纷中枪中箭,惨叫着从马上跌落,但他们仍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之时,秦墨身旁的传令兵突然惊呼:“大人,快看!”秦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大营中突然涌出一支后金骑兵,人数足有数千之众,他们风驰电掣般朝着战场奔来。
“不好,这么快就集结了这么多人马!”秦墨心中一紧,他知道,此刻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他迅速扫视战场,发现后金骑兵的右翼因为急于追击,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隙。“传令骑兵大阵,向右侧后金骑兵侧翼突击,撕开他们的防线,撤回城中!”秦墨果断下令。
碱厂堡骑兵接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四个方形大阵瞬间变阵,朝着后金骑兵的侧翼猛扑过去。火铳手和弓弩手在行进中不断射击,压制着后金骑兵的反扑。虎蹲炮手也调整角度,对着后金骑兵的侧翼发射散弹,炸得后金骑兵阵脚大乱。
后金骑兵没想到明军会突然改变战术,侧翼被打得措手不及。他们试图组织防御,但在碱厂堡骑兵的猛烈冲击下,防线迅速崩溃。碱厂堡骑兵趁机撕开一个缺口,向着碱厂堡南城门冲去。
后金骑兵见状,发疯般地在后追击。就在他们追到离城门只有二十米时,城门大开,碱厂堡骑兵鱼贯而入。后金骑兵追到城下,望着打开的城门,愤怒地挥舞着马刀,却不敢贸然冲进去。他们在城下叫骂了一阵后,不甘地退回大营。
后半夜,后金军营一片忙碌。借着月光,秦墨看见后金军队连夜拔营,趁着夜色撤离。秦墨站在城墙上,望着后金军队忙碌的身影,眉头紧锁,他并未贸然下令出城追击,因为他深知努尔哈赤老谋深算,担心这是对方设下的圈套。直到第二天,他才发现后金军是真的跑光了,难道努尔哈赤在昨夜的爆炸中受了伤?秦墨不由得暗自猜测起来!
后金军撤走没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一支明军出现在视野中。为首的一员大将,率领着两千余叫花子一样的明军,风尘仆仆地赶来,请求率兵进入碱厂堡。秦墨望着这支远道而来的明军,心中暗自思忖:“明军的援兵会来的这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