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的图墨,黑眸中闪烁着凝重的光芒,身形轻盈一跃,便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般跃下琼台。他借着夜色的掩护,在王宫的屋檐上穿梭自如,宛如一只敏捷的夜鹰。不一会儿,他便出了王宫,来到了太史伯阳父的府邸前。
图墨小心翼翼地隐在伯阳父的窗外,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清晰地听见屋内传来了阵阵饮酒与谈话声。他微微侧头,从窗口的缝隙中向屋内望去。
只见屋内,太史伯阳父与司徒姬友正对坐饮酒。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菜肴和一壶美酒,但两人似乎都无心品尝。姬友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叹一声,神色黯然,仿佛心中有着千斤重担。
伯阳父见状,也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关切地问道:“司徒,你为何如此伤神?即便是这上等的美酒,也压不住你眉宇间的愁容啊。”
姬友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迷离地抬起头,望着忽明忽暗的灯火,缓缓说道:“如今犬戎日益强大,各诸侯纷争不断,而王室内部政权衰弱,真是令人堪忧啊!”他与伯阳父面对面坐着,两人的眉头都紧锁着,仿佛能夹住一只苍蝇。
姬友一脸担忧,继续说道:“伯阳父,周王室现在麻烦不断,我身为司徒,实在是担心自己也会受到牵连。郑国本就弱小,如今更是难以自保啊!你觉得我应该逃到哪儿去,才能保住郑国的基业呢?”
伯阳父沉吟片刻,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他缓缓说道:“司徒啊,周王室的势力正在日渐衰弱,而那些外族势力却日益崛起。我们此时若与他们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姬友闻言,神色更加焦急,急切地问道:“那我该逃到南方去吗?那里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伯阳父摇了摇头,分析道:“南方虽然地域辽阔,但情况却更为复杂。依我之见,只有济水、洛水、黄河和颖水之间的地带,相对比较安全。那里没有大的国家,我们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立足之地。”
姬友好奇地问道:“那片地方不是已经都封国了吗?那里的形势究竟如何呢?”
伯阳父解释道:“那里虽然已有封国,但都是小国。虢国和郐国便是其中的两个。这两个小国的国君都十分自大,根本不把当前的形势放在眼里。他们或许会成为我们立足那里的阻碍。”
姬友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自大?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要硬碰硬吗?”
伯阳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对付这样的人,我们既要有强硬的手段,也要有温和的策略。既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又不能过于激怒他们。”
姬友闻言,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既要强硬,也要有策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那片地带立足。”
伯阳父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司徒真是英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片乱世中保住郑国的基业。”
姬友神色坚定地说道:“好,那我先派使者去虢国和郐国,用礼貌的方式和他们沟通。如果他们不听从我们的意见,我们再采取武力手段。”
伯阳父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前不久,幽王默许虢国灭了焦国,可见幽王已有东迁的打算。司徒不必心急,你可以借这一缺口,在虢国与郐国之间进行贿赂,等讨到了地盘后,再向王上提出迁都之事。这样既能保住郑国的基业,又能顺应王上的心意。”
姬友闻言,眼睛倏地一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举起酒杯,对着伯阳父微微点头,言辞恳切:“太史一番话,如拨云见日,令我茅塞顿开。我便知道该如何行事了,多谢太史不吝赐教!”
两人轻轻对饮一杯,酒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带着一丝暖意。姬友放下酒杯,动作优雅而果断,他站起身,对着伯阳父深深行了一礼,神色中带着几分歉意:“已过半夜,姬友在此打扰多时,实在抱歉。今夜你我就喝到这里,改日待我有闲,定当再来,亲自向太史表达我的谢忱,以报太史的指点之恩!”
伯阳父微笑着站起身子,动作从容不迫,他轻轻回了一礼,言辞温和:“司徒大人客气了,能助大人一臂之力,实乃伯阳父之幸。”
言罢,姬友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有力。伯阳父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缓缓转身回到屋内。
就在这时,图墨如同一抹轻风,从窗前一跃而入,动作轻盈而敏捷。伯阳父看到图墨,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他对着图墨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中带着几分亲切:“小友请坐,夜色已深,不知小友有何要事?”
图墨闻言,微微颔首,神色中带着几分肃穆,他缓缓坐下,目光直视伯阳父,
图墨微微颔首,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肃穆,他缓缓坐下,目光如炬,直视着伯阳父那双深邃的眼眸!
图墨沉声道:“太史大人,您是否早已知晓幽王有东迁都城的打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伯阳父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虢国与焦国开战,幽王却未加指责,若非幽王暗中示意,小小虢国岂敢如此放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时局的深刻洞察。
图墨心中暗惊,喃喃自语:“如此情景,莫非幽王真的要放弃关中这片龙兴之地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伯阳父长叹一声,继续道:“前不久,娘娘喜得王子,幽王竟点燃骊山狼烟,召诸侯入京。我那时便看出,大王此举实则是想试探七十二诸侯中有多少是真心听命于他的。”
图墨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如此说来,这位君王并非我们平日里看到的那般昏聩无能!”
伯阳父微微一笑,眼神复杂:“大王虽暴虐无道,却并非无脑之人。只是王室政权衰微,外戚干政,权力早已凌驾于王室之上。即便大王有些手段,也难以力挽狂澜,重振王室威严。”
图墨点头表示赞同,神色凝重:“往上几代,周室王室的君王皆是幼王登基,外戚趁机把握朝政大权。如今的幽王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想要撼动外戚势力,确是难如登天。”
伯阳父赞许地看着图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知小友前来,定是为娘娘忧心。只是这王宫之中,局势复杂,想要置身事外,怕是不可能了。不过,若大王真敢动姜姓氏族,立国根基一旦动摇,国家必将陷入危难。这怕也是小友所不愿见到的吧?”
图墨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那太史大人为何不劝谏大王呢?”
伯阳父摇头叹息:“大王宠信佞臣,对贤臣之言置若罔闻。自上次在太庙占卜后,我闭关演练,得知出路在东。大王东迁之意,也是我费尽心思才让他萌生的。司徒姬友勤政爱民,恪尽职守,深受百姓爱戴。我将东迁之事寄托于他,希望能为百姓避祸。”
图墨闻言,不禁为伯阳父的深谋远虑所折服:“太史大人这等人才,却不得志于朝堂,委实可惜!”
伯阳父大笑几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洒脱:“小友过谦了。夜深了,太子之争已箭在弦上,不可避免。小友当务之急,是护好娘娘与王子,危险即将来临!”
图墨点头应是,神色坚定。他告别伯阳父,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回到王宫时,已过丑时,夜色更加朦胧深沉,进入破晓之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