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五的心如火烧一般急切,妄想遁走,远离此刻的是非之地。
陈业聚精会神,脚踏轻燕,双手紧紧握住这柄利器,如同天降的审判者挥砍而下。
轰——
高耸的城楼一瞬间变的残破不堪,甲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坍塌的城楼显露出身后掩盖的左隍城大皇子李丙金,这次事件的最主要人物。
而他的神态却十分的淡定,好似被人灌了迷魂汤旁若无物。
陈业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清楚的知道只要现在将李丙金杀死,那一切都将结束了,什么暗九司的人幕后操控,都将溃散。
从硝烟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单臂之人,气息却无比的强悍,那是疯狗。
“为什么感觉好像他的气息还愈发强烈了。”陈业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惊叹的说道。
甲五向后退去,嘴角上扬露出那邪魅的笑容,“终于好了,事情就交给你了。”
“嗯!”疯狗目光始终盯着陈业,冷淡的应道,“事后再找你算账。”
还未等陈业开口说话,疯狗摸了摸自己断掉的手臂,上面的蜈蚣虫还在不断的蠕动,但它的脚跟已经深深嵌入肉中,“我这条断掉的手臂是你砍下的吧?我最喜欢和强大的人战斗,喷溅而出的鲜血、腐朽摧烂的肉体,人们害怕它,而我却欣赏它。”
弯月长刀在他手中挥洒一圈渐渐适应,随后摆出架刀势。
瞬息之间,他脚踩泥土,奋力一跃,向前冲去。
陈业未动,只是施展出七剑中的第四式——泷泽水宿,顷刻间在二人周身的这片小天地间,顷落而下的雨水在空中顿住,长剑一指,雨水化剑透露着寒意。
唰——
倾泻而出,疯狗不慌不忙,一个撤步站定身子,数以百计的水刃都在他的挥刀下破散,落下一地。
“果真有些本事!”疯狗停下手中动作,泥土的气息在空中蔓延,最终在他的身下,一具形如手臂的泥具相接在他的断臂上。
握了握那具泥臂虽略显笨拙但还是说道,“够用。”
陈业的脸中惑然不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对于灵气的操控竟然如此的细致,恐怕和张一刀不相上下。
待到适应,疯狗的攻势愈发猛烈,那具泥臂就好似一面盾牌,而弯月长刀则愈发凶狠,可攻可守实在是打的陈业有些吃力。
可陈业的脸中并未慌张,突然间一脚将疯狗踢开,三魂七魄剑中蓄攒攻势,旋即转向一剑劈砍而下,疯狗举起泥臂欲要挡下这一击,就和刚才一样。
陈业垂头一笑,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而疯狗虽是瞥到了这短暂的一幕,不由得慌了神,连刚才的神气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慌失色,左顾右盼却找不到任何端倪。
他的心中渐渐不安,低语道“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笑?是我中了什么计谋吗?”
疯狗下意识的抬手挡去,只是刹那,那具泥臂竟然开始酥软下来,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
最终如稀泥般落下,陈业的三魂七魄剑也顺势斩下,闪烁着锋芒的剑刃划过他的胸口,血淋淋的骨肉暴露在外。
“怎么可能!”他的语气消弭,眼中不可置信的晃了神,瞳孔也在逐渐放大。
“下雨了,我对灵气的操控在你之上,雨水一点一滴的在你的泥臂中瓦解。”
在陈业的注视下,疯狗冻若疆土的身躯向后躺去,轰然倒地溅起水花,溢出的鲜血与雨水混杂,将身下的那片水坑染红,好似恶鬼从大地中爬出般。
陈业没有停下脚步,此刻的他如同一尊杀神般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使灵气更加稀薄,甚至可能于一炷香之后就将彻底消散,正因如此,他才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
此刻的甲五身前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只有陈业与他隔空而望。
恐惧在他的身体内游走,双手颤抖不停,他想不到此时就连解除了限制的疯狗都打不过他,那还能怎么办!耍刀人还不来,难不成自己要跑吗?
“怎么办?”无数的思绪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握住拳头,但片刻又放松了下来。
他转过身去,欲要逃走,即使是牺牲掉这股傀儡皇子,“留的青山在,不怕没......”
话还未完,就定睛看到李丙金所在的帐篷中帐帘被一人用剑挑开,一双步履玄青靴的男子走出,身披黑色雨袍,头戴斗笠,透过雨中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不满。
“你到底在干嘛啊?你不是说全部交给你就行了嘛?我本以为你还能解决,没想到让人家都杀到了家门口了。”
甲五轻叱一声,“你若早些来,哪里还用到现在?”
“我?你知道从上极寒城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嘛?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现在能来到你就谢天谢地吧!”耍刀人不屑的说道,丝毫没有给甲五一点的面子。
甲五刚想说话,耍刀人便紧接着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随后犀利的目光看向陈业,“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们? 你是不是要杀了左隍城大皇子?”
陈业不避讳,而是直言道,“没错,为了中原的安定我不得不这么做!”
“那你可曾想过你为了中原的人,那可是会牺牲数以万计的外域人的性命,难不成你觉得他们就都该死吗?”耍刀人的话语逼问陈业。
陈业忖量了片刻,将长剑插入脚下的泥土中,双手持在上面,稳定不动,任由雨水冲打,“不该,但这也不能成为我们该死的理由!”
“哈哈哈——”对面传来耍刀人的笑声,有些讥讽却又发自内心,“从你的角度来看确实是没错的,但无奈我们所站的位置不同,你有你要顾及的,我也有我必须做的。”
“莫要再多说废话了,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陈业拔出三魂七魄剑来,泥土被剑刃带的飞起,旋即落下融入大地中。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弥漫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