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认为远水救不了近火,担心钟小蓉日后不再对他们负责任。
无论她如何承诺自己会尽孝道,他们仍然坚持让她留在省内成家。
考虑到公婆的感受,钟小蓉也开始犹豫起来。
失去挚爱令她情绪低落不已,经常想起往昔甜蜜时光便忍不住伤心难过,渐渐有了抑郁症的症状。
幸好此刻栾红琳情况有所好转,在了解好友的困境后主动提出与之交换角色。
由自己假冒钟小蓉身份留在本地陪伴老人家,后者则可以安心前往异国寻找心灵寄托。
鲍钧听到这里不禁感到疑惑,“就这么简单吗?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了吗?”
对此,钟小蓉解释道,“其实不完全是。”
“我所知道的栾红琳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但父母一心希望再生个儿子,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强烈,这让从小到大就缺少关爱的栾红琳内心充满了不甘。
后来,她的双亲过世,结婚后仅有丈夫和女儿相依为命。”“失去丈夫和女儿之后,栾红琳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身体上也出了问题。
后来虽然身体康复了,但是心里的创伤一直没有愈合。
她在凤凰街度过了三年混乱的日子,几乎人人都认识她,很多人见到她都会骂她是疯婆子。
即使清醒后,大家还是对她用不一样的眼光看。
其实她既恨这些冷漠的人们没有伸出援手,也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难堪。”
鲍钧皱眉问道:“你是说她顶替你的身份是为了逃避自己?”
“确实是这样。
不过这个主意其实是我想出来的。
我觉得在那样的环境下,用自己的身份过日子实在没什么好结果,生活一团糟,还不如换个环境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我把自己名下的房产都转给了她。”
钟小蓉解释说,“我知道她会好好照顾两位老人,所以这些房产一是作为报酬,二是让她有足够的经济基础继续生活。
我没有办正式手续就是希望她能直接使用我的身份生活,避开那些异样的目光。”
“不管怎么说,总得继续前进,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鲍钧追问:“那你离国前就没想过再回来?”
钟小蓉微微一笑:“出发的时候想着只是短暂离开,没想到在国外事业顺风顺水,就一直留了下来。”
鲍钧点点头,刚想再问什么时,钟小蓉却突然说:“其实你们查了多少,对于我和栾红琳了解多少,我并不清楚。
但我有些信息或许可以帮助到你们破案。”
“你说吧。”鲍钧抬起了头。
钟小蓉再次发问:“你先告诉我,关于这起案件,你们是否确定栾红琳是罪犯?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误会?”
鲍钧愣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下后说道:“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很多,很难判定她是无辜的。
如果你认为她无罪,请提供更多线索来证明这一点。”
顿了顿,他补充说:“尽管栾红琳已经去世,案件暂时结案,但只要存在疑问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调查。
法律不会错判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钟小蓉被对方坚定的态度震撼了一下,“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当然可以,”鲍钧说,“我们是人民警察,与国外不一样。
如果你连我们都无法相信,那还能信任谁呢?”
钟小蓉笑出了声。
接着,她捧着杯子喝水,眼神落在桌面上似乎在认真思考。
旁边坐着的刘凯东看了一眼鲍钧,见后者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等待,便也耐下性子等待。
终于,钟小蓉抬起头来说道:“好吧,确实有个信息对你们有用。”
听罢,鲍钧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做出倾听的样子。
钟小琳道:“栾红琳还有一个儿子。”
这番话令在场的人都非常惊讶。
刘凯东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可能!我们查过了,栾红琳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是在一起事故中遇难的。
我们也搜了很久,没有任何关于她有其他家人的记录!”
“你们找不到并不奇怪,我只是讲述我知道的事实。”
据钟小蓉透露,“这个小男孩当时是在悲剧发生后不久出生的。
原本计划把她送去医院生产,但她拒绝外出,甚至连人都不愿意见。
所以我请来了保姆和护工帮忙。”
没多久小孩就在家里诞生了,那时候只有我和那个护工在旁陪伴。
“虽然冒了些险但所幸母子平安。”鲍均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那孩子长大后去哪儿了呢?为什么不见他们母子共同生活?”
钟小蓉回忆道:“生产后栾红琳身心俱疲,产后抑郁让她每天都尝试自残,甚至企图带着新生儿结束生命。”
这种情况下,自然无法亲自抚养婴儿。
起初都是由我和护理人员代为照管,可是兼顾两边实在分身乏术。
再加上家中事务繁忙,经过商量之后决定临时将婴儿寄托给一位亲戚养育。
本意等她的状态好转便将其接回身边,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未见好转反而日渐消沉,经常跑去老地方闹腾;
与此同时自己的伴侣又诊断出身患绝症,在他去世之前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直到搬出去后才找到医生诊治,当恢复理智时却发现孩子不知去向。
\"不见了?“ 鲍均不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小蓉无奈摇摇头神情悲伤起来。
\"被人带走了。
起初把孩子寄养在那里是因为这对夫妇自己也无法生育;但很快情况有了改变,既然生下亲生骨肉自然不愿意留下别人的孩子了。
后来栾红琳曾试图寻找可终究没能成功。\"
鲍均疑惑不解,“就这样不再寻找了吗?”
\"怎么可能放弃呢! 一直到出国前都在四处打听孩子的消息, 却始终杳无音讯. 直到后来有一次收到信件告知找到了他, 不过具体细节不清楚。”
听到这儿,鲍均已震惊无比——如果按照年份计算,那么如今这个男孩应该已经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