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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挽后悔了。

后悔来到这儿。

后悔招惹上这两个人。

景挽眼睛里溢出生理泪水,呼吸困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容砚之眼睑下垂,眸色淡淡,菲薄的唇始终挂着弧度,“不喝?”

“那我倒了吧。”

他笑容灿烂,将手里的醒酒汤,一点一点的倒在了景挽头顶。

醒酒汤刚煮好盛出不久。

是烫的。

景挽头皮顿时间感觉到一阵刺痛。

一股生姜味道侵入鼻尖,她下意识想抓住容砚之衣服,可抬眸对上男人双眼,顿时蔫儿了。

他的眸子很漂亮,缱绻温柔时,能让人瞬间沉溺进去。

但阴翳时,仿佛要将人拖入深不见底的海渊内。

无疑,他现在是阴翳的。

景挽转身要逃。

却在下一秒被抓了回来。

双颊一紧,没倒完的醒酒汤,全部灌入了她的嘴里。

差点给她呛死。

容砚之摔了碗,笑的割裂疯批,“说说吧景小姐,这醒酒汤里下了什么?”

明明无色无味,景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容砚之真的,太聪明了。

虞婳呢?

她也同样是聪明的,把自己丢出去挡灾。

事成她能逃,事不成,容砚之也只会找做醒酒汤的人算账。

虞婳只要咬死不承认就行。

夹在俩人中间的她,只有等死的份儿。

“没……”景挽摇摇头,眼泪都出来了。

容砚之喉结上下滚动,“乖一点,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会放过你。”

景挽睁大双眼,脑子一片空白,

容砚之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他知道这事儿是虞婳交代她做的吗?

她和虞婳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他全都知道。

亦或者说,他第一眼见到她,就什么都猜出来了。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在配合……她和虞婳的那些阴谋。

现在他来问,也只是想从她嘴里听到细节而已。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这样的高智商,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玩的过!

要供出虞婳吗?

供出来,她就能活吗?

容砚之表情散漫松弛,似乎也没有很着急景挽的回答。

男人半蹲,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懒洋洋地歪头凝视她,一双深邃的眸不见情绪,却能刺进人的血肉里,感觉到皮开肉绽的疼。

景挽憋着泪水,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刚说完这句话,景挽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隐约朦胧间,她看见容砚之拿出了手机,不知道敲打着什么。

没一会儿,书房门被推开,微弱的光线刺了进来。

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眼前的男人站起了身。

然后,她听到男人低沉阴郁的声音。

像来自地狱的魔鬼。

轻飘飘的。

“景小姐,既然不喜欢开口说真话,舌头就别要了吧。”

“对了,还有你这双喜欢下药的手,也别要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意识朦胧间,她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折出反光的刀。

不要,不要……

景挽身体被抓住,凭借最后一点意识和求生的本能出声,“不是我,不是我!”

刚刚喝下去的药发作速度太快了。

景挽眼前不仅模糊,还渐渐出现了很多幻觉。

头好疼,快晕过去了,她必须自救。

景挽艰难地开口,“是……是您的夫人!一切都是她让我做的,您放过我吧……”

-

按照时间推算。

景挽应该已经把醒酒汤给容砚之喝了。

药效应该发作了才对。

可是景挽始终没有发来消息。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就在她思考不要行李箱,直接从八楼顺着管道爬下去逃跑时。

手机“叮——”的一声响了起来。

虞婳嘴角瞬间扬起,应该是成了。

她拿出手机,看到了景挽发来的微信——

【夫人,好玩吗?】

轰——

虞婳脑子跟炸开了一样。

景挽……

被发现了。

虞婳的胸口一阵又一阵闷疼。

跟容砚之的博弈,她又败。

凭什么。

虞婳没时间顾得上悲伤,迅速拿起水果刀以及银针藏于袖口内防身,然后来到了窗台,毫不犹豫打开。

楼层很高,深秋的风猛烈灌进屋内。

一头长发被吹的飘扬,虞婳像一朵要即将坠落的花瓣。

她眼前的门松动了。

即将被推开。

虞婳正要爬管道,很快,看到了一楼站了一排整整齐齐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非常亮的电灯,甚至还有激光。

刺的虞婳眼睛酸涩疼痛。

硬生生将她逼了回去。

心在一瞬间死了。

不……她还没有输。

虞婳关上了窗,重新回到房间,与此同时,她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了。

男人的皮鞋先落房间。

容砚之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

精致的五官含着笑意,只是过于阴森,让人直接忽视他的美貌,只注意到他的骇人。

虞婳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走到容砚之面前。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男人说:“我弟弟都送你礼物了,我怎么能不送呢?”

他摊摊手。

很快,一名黑色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进来,血腥味就在房间弥漫。

那男人手上全是血,拿着…

虞婳差点呕出来。

“你让他滚出去!”虞婳见多了血腥的场面,并没有让她有什么波动,只是,还是很恶心。

闻到这个味道,好像一下将她拖入了竞技场,梦魇,是可怕的东西。

一种气味,闻到可以是幸福的,把人带入曾经美好的记忆里,一种气味,只会让人觉得是噩梦,回想起不堪而又肮脏的过去。

“看来宝贝不喜欢这个礼物。”容砚之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让那个西装男退了下去。

房门被瞬间关上。

卧室只剩虞婳和他。

容砚之也不想吓她,指尖抚摸她脸颊,“放心,那位景小姐没什么事,可惜,手不干净,还是该罚!”

“现在技术发达,断了也能接回去,就是要吃点苦头,宝贝别怕,我还是很遵纪守法的。”

容砚之身上明明没有沾血,可虞婳却仿佛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她后退两步。

腰一下被桎梏,拖入他怀里。

容砚之垂下眸,薄唇轻轻覆上她眼尾,吻的温柔。

随即微笑地盯着她,嗓音缱绻暧昧,一字一顿道:“游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