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看!”江天御没有去帮他捡眼镜,只是被他挑起了怒意,他鼎晟集团的整个法务部,难道还怕了他一个人不成?
“抱歉,我大哥是有些生气了,还请姜律师不要计较。”苏晋鸿上了楼,帮姜帆捡起了眼镜,对姜帆客气礼貌。
姜帆微笑,“苏总裁客气。”
这些大集团的老总,他基本都见过,他也接过,直接单挑对方一个公司法务部的官司。
而且,没输过。
苏晋鸿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赶过来拦着江天御的。
姜帆跟其他律师不一样,他出身不俗,二十八岁已经是政法大学系的教授了,现在很少再亲自接案子,但是网友对他的评论,在网上有一条很火。
失常发挥,可以把对方送进去。
正常发挥,可以把对方和对方律师都送进去。
超常发挥,可以把敲锤的那个也送进去。
在这条下面,还衍生出了一条夸张的神评论:“我在观众席上被判了三年。”
就这样一个人,江天御得罪他,无论如何都不划算。
等于是惹祸上身。
姜帆的笑容依旧是那么亲切又和蔼,一点儿也没有攻击性,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很强的气场,很普通的一个人,甚至他的穿着打扮,还有点跟这高级的娱乐场所格格不入。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让苏晋鸿上前拦住了江天御,“不要当着姜帆的面,起冲突,家里的事,跟嫂子回家里去说吧。”
江天御怒气不减,“你看她有要回家的样子吗!”
易婉君温顺平和了太久,导致江天御对她最近的行为,格外的厌恶,甚至觉得她比青春期的孩子还要让人烦恼。
易婉君懒得理会江天御,直接让姜帆去跟江天御谈。
苏晋鸿跟易婉君讨了个交情,说他们今天是来谈项目的,江天御没有心思去谈离婚的事,让姜帆先回去,离婚的事情,等今天过去了再谈。
易婉君不想罢休,苏晋鸿见状,只得叫苏蓝上来了。
苏蓝知道舅妈是离婚来了,脑子急忙转着,她现在说话不管用,只能跟易婉君撒娇。
她走到易婉君身边,就趴在她腿上,轻言软语的说道:“舅妈,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玩,我们高兴一点好不好?等会儿我帮你打舅舅一顿,就不谈离婚的事情了嘛!”
易婉君瞧她笑靥如花,姝色无双,根本不忍心叫她这张脸,稍微皱皱眉。
“好,我带着你去吃点东西,让他们男人去谈项目。”
易婉君跟姜帆说了一声,姜帆便夹着他的黑色包包先走了,走的时候还跟众人打招呼,完全没什么架子。
苏蓝可是记得,原书里提过一次,这位律师替陆家打官司,她输的一败涂地。
啧啧,这辈子,别得罪这个人。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劝一劝她这舅妈。
怎么好端端的,要跟她舅舅离婚了呢?
陆影深也跟在苏蓝身后,不过他动静很小,没影响人,苏蓝也就忘了赶他走。
观景台里,有专门的高级休息室,易婉君似乎很熟悉这里,叫人拉开了窗帘,欣赏着窗外青山绿水的景色,又拿出了些精致又有古典韵味的糕点来给苏蓝吃。
苏蓝一边吃着,就在想找机会问。
但易婉君聪慧,又怎会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她握着苏蓝的手,主动提起,“我想跟你舅舅离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算离婚了,你叫我一声阿姨,我一样疼你的。”
“舅妈~~~”苏蓝吃着糕点,就靠进了她怀里撒娇。
摸着苏蓝的柔软的长发,易婉君心里的伤,更重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个女儿了。
可惜,她能够生下来的,全是儿子。
倒不是儿子们不好,可是儿子们,哪里能像苏蓝一样,趴在她的腿上,听她娓娓道来的说心事呢?
她也曾怀过一个女儿,还不到两个月,可惜在那个江天御打着伞出门,去看他初恋的那个雨夜,被她自己一跤摔没了。
她连为她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易婉君轻抚着苏蓝的长发,眼眶微微泛红,诉说的声音,宛如杜鹃低泣,“蓝蓝知道吗?舅妈也怀过一个女儿,可惜没有生下来,她若生下来,应该跟你一样,温柔听话,又乖巧可爱。”
“是吗?”苏蓝有些诧异。
她瞧着,易婉君是真的很伤心了。
那是易婉君生下双胞胎之后,是她嫁给江天御的第六年,这几年接连生孩子,纵然有江家和易家多么好的条件,多少补药支撑着,她的身体,到底还是衰败了。
怀上女儿的时候,她每天都像是生活在油锅里一样煎熬,江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三个儿子的管教,让她几乎筋疲力尽。
原本江天御是很在意儿子的,每一个都是亲自看着他们的学习,培养他们的学习习惯,关注学业的。
可是这两个月,江承毅已经快期末考试了,他都没回来。
易婉君安抚了孩子,请了老师来教江承毅,又让佣人细心的照顾江承昀和江承煜,她每天自己来回跑医院,去检测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健康。
她也问过医生很多次,这次怀的是不是个女儿。
医生本着职业道德,是没有告诉她的,让她宽心,说不定会心想事成。
易婉君只能耐心等着了,她想,自己守着江天御几年了,总能生下一个女儿来,让他欢喜,也有个心疼自己,能懂自己的小棉袄吧?
只可惜,老天是残忍的。
她孕吐到脸色惨白的时候,江天御也没回来陪她,她孕中,实在把持不了这江家夫人的端庄,没完没了的给江天御打电话,想让他回来陪一陪她。
江天御在公司忙碌,一开始也是答应她了,“我忙完就回来陪你,下雨了,你多穿件衣服,不要老站在楼上阳台看着,月子里的病还没有好。”
易婉君心里不高兴,“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啊?”
“两个小时。”
“好,那我等你!”有了确切的时间,她心里所有的褶皱都被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