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集团,地铁2号线朝阳段工地。
劳累了一天的工人们从施工点出来,拿着水壶和安全帽,拖着疲惫的脚步,朝宿舍走去。
寒冷冬日,工地上也没有热水,人们就用冷水洗脸。
简单洗漱过后,就拿着饭盒前往食堂。
2号宿舍区,几个操着粤东口音的工人嚷嚷着去外面换换口味儿,打打牙祭,引来一片哄笑声。
这年头,哪个挣了钱不是先存起来?
家里吃饭都困难,还想吃肉?
几个粤东佬没有在乎旁人的看法,而是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工地,一路上留下一串荤腥十足的笑声。
工地对面,有一家爆火的川菜馆,几个粤东佬进门之后,熟练的跟老板娘打着招呼,然后上了二楼。
在京城找粤菜馆,简直难如登天。
就算是有,也不会开在工地附近。
相比较之下,遍地开花的川菜馆,就成了工人们的首选。
便宜,量大,麻麻辣辣,在寒冷的冬天,吃上一顿,再来两瓶二锅头,能一觉睡到天亮。
几个人是熟客,老板娘亲自上场招待,放下几个凉菜,转身离开,被人拍了一下后丘。
她也不恼,而是扭头嗔了座椅上的小胡子一眼,然后扭着臀,出了门。
“打靶仔,你够威啊!”
“洒洒水啦!”
小胡子舔了舔嘴唇,起身就追出了包厢。
老板娘站在杂物间门口,见到小胡子,笑了笑,随即推门而入。
小胡子紧随其后,跟着进了杂物间。
屋里很黑,只有窗户照进来几缕昏黄的灯光,黑暗中响起压抑而又兴奋的猫叫声,不一会儿就是一阵踩水的声音……
三分钟后,小胡子率先走出杂物间,扭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板娘,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然后哼着小曲儿回了包厢。
一进门,他就看到几个兄弟全都趴在桌子上,“不是吧!这就醉了?”
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紧接着他就被踹倒在地。
“打靶仔,是吧?”
“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川蜀人!”
“噗嗤——”
匕首插进肩窝。
“你的小弟都交代了!好好配合一下,oK?”
“扑街!你们是什么人?”
杀手拿出三张照片,打靶仔顿时色变。
“看来认识!”
“我们是一个工地上的。”
“还不老实?”
杀手猛地拔出匕首,顺势切下打靶仔的右耳。
“我的耐心有限!再耍花招,就送你回老家。”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说你们的关系?”
“我跟肥菇是老乡!”打靶仔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很好!”杀手点了根烟,塞进打靶仔的嘴里。
“你们的老大是谁?有什么枪?工地上还有多少同伙?”
打靶仔骇然色变,猛地抽了口烟,然后悍然起身,想要反击,不料,杀手的速度更快,一刀腹部,让打靶仔瞬间失去战斗力,然后转动刀身,往后一拉,疼的打靶仔一下子绷直了身体。
“知道小鬼子的切腹吗?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
“扑你啊母!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大佬的!”
“够义气!”
“噗嗤——”
打靶仔的肚子开了口一尺多长的口子,紧接着脖子又被抹了一刀。
杀手拽下窗帘,盖在尸体上面,然后把准备好的汽油倒上去,一把火,离开了现场。
几分钟后,杀手出现在工地上,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张憨厚的脸。
他点了根烟,然后操着一口地道的中原话,打听到了带班的住处和身份。
2号宿舍区,2楼,紧挨着楼梯的房间。
带班叫陈威,绰号乌蝇头,是一个又矮又壮的小黑胖子。
杀手敲响房门,得到同意后,进入房间。
“大佬,我想预支一些工钱!”
“又是预支工钱?你们把工地当什么?”
“当成家呀!”
陈威猛然一怔,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真他妈是个人才!”
杀手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俺妈也这么说!”
“俺妈?”陈威眉头一皱,“你一会儿粤语,一会儿中原话,到底是哪里人?”
“中原人!俺知道您是粤东滴,就学了几句粤语。”
“不孬!”陈威发出得意的笑容,当即打开抽屉,拿出一捆大黑十。
“想要多少?”
“300、您看、”
“没问题!”
陈威数了钱,放在桌角。
杀手上前,暴露在灯光下,陈威突然说道:“我怎么看你脸生啊?”
“俺是新来滴!”
“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才!”
陈威还没反应过来,杀手就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噗嗤——”
匕首插进肩窝。
“不要乱动!”
杀手转动匕首,疼的陈威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不要想着叫人了!老实一点,还有活路。”
一边说着,杀手就把抽屉里的点三八拿了出来。
“你是谁?”陈威咬着牙怒吼。
“我是谁不重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杀手拿出三张照片,“认识吗?”
“不认识!”
“回答错误!”
杀手换了一把匕首,挑断了陈威的手筋,然后捏了捏胳膊肘,“下次就是这里!”
“认识、认识!他们都是工地上的工人。”
“然后呢?”
“前天请了假,就不见了。”
“还不老实!”
陈威的右臂胳膊肘筋断了。
“肥菇,生鸡,八中,都是你手下的杀手,打靶仔已经全都交代了,还要我往下说嘛?”
“你是洋鬼子的人?”
杀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满囤!是沙皇集团保安部,高级经理!”
“什么乱七八糟的!杀手就是杀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情报,做梦去吧!”
“好久没有碰到你这种硬骨头了!我很喜欢!希望你的嘴巴,比你的骨头硬!”
……
十五分钟后,王满囤离开了工地。
又过了十分钟,2号宿舍区发生煤气罐爆炸,等到大火扑灭,现场只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当天晚上,荣光集团有三名中高层管理人员失踪。
由于工地和荣光集团都没有报案,所以警方也不知道发生了命案。
唯独川菜馆的火灾,由于动静太大,伤亡人员过多,引起了警方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