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一踏出传送阵,就感到一阵热浪袭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在山洞中,所以燠热难耐。等到离开山洞,江柳发现外面更热。这就是南岭,热之地。
青樾在居合谷中待了几年,熟悉森林里的生活。所以,江柳询问青樾对南岭的第一印象。青樾皱着眉头,“感觉,不好!”
“为什么?有什么不对吗?”江柳除了感觉热一些,没有感到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有危险!”何淼也这样说。剑修在修士中能称雄,也因为他们的敏感神识。没有灵敏的神识,就没法精准地控制快如闪电的飞剑。
江柳见青樾与何淼都这样说,也提高了警惕。他派出所有二十四个小白,让他们在方圆百里进行地毯式侦查,寻找危险的来源。
周围妖族的密度很大,相对霍山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拥挤,但是并没有发现有威胁的妖族。小白发现最厉害的妖族只有金丹境,不值一提。
就在此时,江柳说了一声,“跑!”说完,率先迈开大步,一步就是百丈开外。他不担心何淼与青樾,他们的速度只比他快,不比他慢。果然,二人也就没问原因,跟着江柳飞奔。
三人一口气跑出足有一千里,江柳才停下来,何淼与青樾也跟着停了下来。这时候,何淼才问道,“怎么回事?”青樾也歪着脑袋,等着江柳解释。
“放开心湖。”江柳对何淼说。何淼现在已经是江柳的女人,自然对他信任,青樾更不用说,他视江柳为什么父亲。江柳将两个召回的小白分别送到何淼与青樾的心湖。
何淼与青樾看到如下的情景:
一片灰尘或雾霭飘了过来,很多妖族看到灰雾,掉头就跑。可是有一些妖族没有跑出灰雾的范围,被灰雾包围,拼命挣扎,发出惨叫。片刻之后,灰雾散去,一具干净的骨架散落外地。
何淼与青樾清楚地看到,这哪里是什么灰雾?这是一大片极小的灰色飞虫。这种飞虫竟然嚼食血肉,一个个凶悍的妖族抵不住亿万飞虫的围攻,极短的时间血肉就被啃食干净,只剩下具具白骨。
这副景象看得何淼冷汗直流,她没想出碰到这样的飞虫大军,该如何应付?青樾看得津津有味,似乎觉得挺有意思。
江柳问青樾能否有办法对付这些飞虫,青樾说,“他们不会攻击我。”
“为什么?”江柳奇怪。
“他们只吃肉,不吃树木。”青樾说。江柳恍然大悟,青樾不是人族,也不是妖族,他实际上是大树所化,算是草木精灵。这让江柳放心很多,他就担心青樾跟着他在南岭碰到什么意外。没办法,做父母的都这样。
“这就是你们感觉到的危险?”江柳问。
“不知道。”两人的回答让江柳很无奈。
虽然俞杰等人跟江柳说了很多南岭妖族的事情,但是没人说过飞虫的事情。他们只是告诉江柳,南岭妖族按照实力大小,分成不同的阶级。他们习惯跟随强者,所以实力强大的大妖能聚集起很大的势力。
原来九州被玄元打败的大妖,十之七八都逃入南岭。他们刚到南岭的时候,就与南岭的本土大妖打作一团,有好几个九州大妖陨落在与南岭大妖的争斗中。
后来,九州大妖也召集了很多手下,才渐渐扳回了劣势,最终在南岭形成了新的平衡。后来才有了南岭妖族对九州,主要就是在楚州的数千年不断攻击。
可是,这些妖族为什么要不断进攻楚州,为此不惜杀得血流成河,一直让九州上下迷惑不解。江柳当然也问过俞杰等人这个问题,俞杰等人认为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原来九州的大妖想返回家乡,二是南岭妖族生存环境恶劣,九州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
江柳询问南岭的生存环境到底如何恶劣,得到的回答是南岭妖族说在那里杀戮不绝,基本的生存都很困难。可是,这些回答都语焉不详,没法让江柳满意。这才有了江柳的南岭之行。
现在江柳三人已经深入南岭深处,虽然有可怕的虫族大军,但是江柳没看到哪里有什么“生存环境恶劣”。
比如就在附近,江柳发现很多妖族过着悠闲的生活,跟霍山的妖族很相似。到底哪里恶劣?
没有了虫族的威胁,江柳大胆地拜访了一户妖族人家。在这方面,何淼已经见怪不怪,青樾也觉得无所谓。如果是星火军其他人跟着江柳,肯定会觉得江柳太冒失了。
果如江柳所料,这户妖族人家虽然觉得几个人族出现在南岭有些奇怪,可是这户妖族并没有对江柳有多大的敌意,也许在他们的心中,江柳的威胁都不如其他妖族威胁更大吧。
这户妖族是五口水牛族,夫妻二人都已经化形,是筑基境,三个孩子却没有达到化形的程度。三个小牛见到江柳三人,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围观。何淼从储物袋中拿出三件装饰性的灵器送给三只小牛,三只小牛欢呼雀跃,牛爸牛妈也在口中说着感谢的话。
江柳奇怪,远在百万里之外的南岭妖族,怎么会说九州的话?他向主人询问,原来这还要感谢来自九州的大妖。
本来南岭妖族各有方言,他们之间不容易沟通,可是九州大妖来到南岭,在他们占据南岭的统治地位之后,为了自己和他们来自九州手下的方便,大力推行九州雅言,要求所有妖族都要会说。所以现在江柳才能与这户远在百万里之外的水牛妖族方便地交谈。
得知这个信息,江柳眼睛一亮。他知道要控制一个地区,文化认同是非常关键的,如果人家连你说什么话都听不懂,如何会认同你?如此看来,这些大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当然,江柳也没有忘记为什么这些南岭妖族会不计伤亡地,一门心思地杀入九州。虽然这户水牛族只是普通的妖族,但是因为他们身在南岭腹地,却清楚事情的原委,说出了江柳最想知道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