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四娘说,房间有的是,江柳就要了走廊一边连在一起的三个房间。江柳三人先聚到一个房间,商定好要随时关注邻房的动静。为了安全,江柳安排南宫住在中间的房间,江柳和君皓澜住在两边。
回到房间,江柳在床上打坐,心神却布满整个客栈。当然,江柳使用的是真气,因为包括辛十四娘在内,客栈里的人都是修士,他不想打草惊蛇,或者让别人以为受到冒犯。
在这鬼域之中,江柳的真气也被压制,他勉强能把真气的探测范围布满整个客栈。探测的结果让江柳大吃一惊,因为在客栈当中,除了他们三人,就只有刚才在大堂之中看到的辛十四娘和五个客人,其他一个人都没有。
客栈如此古怪,江柳用心声提醒南宫和君皓澜要小心提防。五位客人也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每个人一间房。
在鬼域的阴气压制下,江柳也无法维持真气如此大范围的探查,于是把真气缩小到只笼罩自己、南宫和君皓澜的房间。
江柳也不敢睡觉,就在床上打坐,约莫半夜时分,房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江柳用真气探查,是辛十四娘。
江柳起身,打开房门,还没等江柳说话,辛十四娘身子一扭,从江柳身边擦过,钻到房间当中。
江柳冷冷地看着辛十四娘,辛十四娘脸上显出惊恐之色,向江柳用心声说,仙师救我!江柳还是不言语。
“仙师,那道姑,就是背剑的那个,她叫绯岩。她实际是个大妖,她胁迫我,让我在这招揽客官,再暗中杀害,血肉供她吃喝。仙师,求求你,救救我!”
“怎么救你?”江柳以心声问道。
“那大妖也不过是金丹境,明天早上吃早餐时,我们一起动手。我已经说动程胖子三兄弟,咱们一起出手,她定然抵挡不住。杀了绯岩,她身上的宝物,我一件不取,由你们六人均分。”
“都有什么宝物?”
“上品法宝一件,就是她背的那口宝剑,名曰玄霜琉璃剑;中品法宝两件;此外,她还有灵石超过一万枚。”
“还有一人,怎么说?”
“那人叫梁甲,看着是个硬茬,实际是个软蛋。不用理他。”
“那好。”江柳说。
“那就说定了。仙师放心,不让你们顶在前面,程胖子说,他们三人先出手,你们三人后出手。”辛十四娘说完,快速离去。
辛十四娘离开后,江柳关上房门,用心声与隔壁的南宫交流,南宫又与君皓澜说。
第二天一早,三人来到客栈大堂,不一会儿,客人陆陆续续都来到大堂。辛十四娘端上早餐,每人一碗粗粮粥,两个包子,一碟酱菜。
江柳拿起包子吃了一口,是素馅包子,但是吃不出是什么馅。
“十四娘,这包子怎么是素馅的?有没有肉馅的包子?”程胖子大叫起来。
“哪来的肉?昨天肉就吃没了,想吃肉,把你程胖子胯下那二两肉剁下来。”辛十四娘没好气地说。
“哎呦,十四娘,你怎么知道我的肉有二两重?是不是昨天晚上,趁我睡着的时候,悄悄过来用称称过了?”程胖子哈哈大笑。
在程胖子的笑声当中,那没有笑模样的金铁脸突然动了,他手一扬,忽然漫天飘雪。那不是雪,是一张张符箓,虽然只是最不入流的白纸符箓,可是这数量也太多了,约莫超过了一千张。
那符箓白雪将绯岩道姑团团围住,竟然形成了一座小型符阵。紧接着,两个胖子也动了。程胖子拿出一支青色竹笔,竹笔飞到空中,绕着符阵转圈,仔细观瞧,才能看清那竹笔快速地在每张符纸上点了一下,原来是在给灵符点睛。
羊大嘴拿出一支短笛,放在唇边用力地吹,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辛十四娘也动了,她一抖身上的裙子,那裙子上的洒金竟然漂浮起来,化作一口口拇指大小的金色飞剑。所有飞剑铺天盖地地向手腕上挂有宝珠手串的梁甲飞去。
江柳三人没有动,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只见梁甲手上的五颗宝珠飞了出来,五颗宝珠瞬间化作五只灵兽,一虎、一鹤、一猿、一蛇、一龟。五只灵兽迎上那飞剑之雨,用身体挡住所有飞剑。
飞剑无法穿透灵兽的防御,但是灵兽在飞剑的攻击下,灵光逐渐黯淡。梁甲拿出一只小皮鞭,向空中一扬,那皮鞭化作一条小型蛟龙,张牙舞爪,冲向辛十四娘。
辛十四娘一张口,吐出一个果核,那果核落地之后,瞬间长成一棵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辛十四娘身形缩小如飞虫,钻入树枝之间,不见踪影。
那小蛟龙与大树身形差不多大小,用爪子乱抓树叶,大树枝叶乱飞,就是不见辛十四娘的行踪。
在另一边,美艳道姑绯岩好像被符阵困住了,毫无动静。程胖子还在继续给符纸点睛,已经有超过半数符纸被青色竹笔点睛。
金铁脸站在旁边,两只手各抓着一摞符箓,准备随时抛出。
羊大嘴用力地吹着无声短笛,额头渗出汗来,显然驱动这件灵器对他的消耗很大。
忽然传来一声嘶吼,是那小蛟龙,只见那小蛟龙不断后退,地上都是鲜血,显然受伤不轻。大树不见了踪影,在大树原来所在的地方站着辛十四娘,她手中提着一把流血的宝剑。
辛十四娘向江柳抛了一个媚眼,“仙师,还不动手?一会儿可是连汤都喝不到了。”
此时此刻,客栈上空,悬浮着三人。中间那人,穿着粗布衣服,四十几岁年纪。如果江柳看到他,马上会认出这位就是被邹湘语带来,免费给江柳测字的陈燕矶。
陈燕矶两边各站着一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卖给江柳灵符的中年汉子陈叔慷。另外一人,身形瘦小,年纪与陈叔慷仿佛。
“六叔,你这符箓真是绝了。”陈叔慷对陈燕矶说。
“让你陈叔慷佩服,可真不容易!”陈燕矶说。“听说你在楚州号称三绝,符箓、刀法、兵法冠绝一州。”
“六叔,瞧您说的?在你面前,我哪敢符箓称绝呀?”陈叔慷连忙说道。
“刀法?兵法?呵呵。”旁边的瘦小汉子冷笑道。
“陈小个子,你不服?咱俩比划比划。”陈叔慷不高兴了。
被称为陈小个子的瘦小修士根本没理陈叔慷。
“石翁不屑与你比试。”陈燕矶笑着对陈叔慷说。
“我……”陈叔慷撸胳膊挽袖子,好像要与瘦小的修士动手。
“别闹了!”陈燕矶制止了陈叔慷的胡闹。
“看着也不像一个灵光的人啊!邹先生是不是搞错了?”瘦小修士说。
“我与邹公子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陈燕矶说,“也许是大智若愚吧。”
“哎呀!”陈叔慷突然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