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说是我占便宜呢?殿下也可以反过来想一想,我抱你的同时,我也在你怀中,你不也占我的便宜了吗?倒也不吃亏。”
“本王可没有抱你。”萧容庆双手一摊,意在向她表明,他并没有动弹,云羽笑容渐消,原来他没有回拥着她呀!这就尴尬了!
就在她窘迫之际,忽闻萧容庆悠悠开口,“最大的感受便是两座雪山很挺拔,陡峭柔软又坚实。”
云羽愣怔了一好会儿,这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方才她只顾拥着他,思绪飘飞,根本没有任何邪念,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察觉到不对劲,双颊绯红的她立时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我抱着殿下的时候可是很纯洁的,没有那些遐思旖念,殿下居然在琢磨那些个羞羞之事,分明是曲解了我的一番好意,真真令人心寒!”
她一副伤心失望的模样,哀叹连连,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萧容庆勾唇笑噎,
“抱着本王之时,琢磨本王的复肌,你能点灯,本王就不能放火?”
被戳穿的云羽星眸微转,绞尽脑汁的狡辩道:“我也就是想想,又没对你做什么,再说我那是欣赏,并非心存歹念。”
啧啧!她这解释还真是冠冕堂皇,“有念想就承认,无可厚非,隐瞒否认便是虚伪。”
“殿下不要自以为是,我对你才没有念想呢!”
若非她红着脸,底气不足,萧容庆都快要信她的诡辩了,“是吗?那天晚上抱着本王主动亲,一直要求本王疼爱的又是谁?”
被揭糗事的云羽羞恼澄清,“那是中了药,才会说些不该说的话。你明明知晓内情,怎能拿这件事取笑我?平日里没中药之时,我可不会说那般放肆的言辞。”
的确放肆,但他有幸看到了不一样的舒云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晚的你才是最真实的,平日里的你只是在戴着面具。”
“人活在世,谁不戴着面具?在不同的人面前佩戴不同的面具,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这一点,你应该感同身受。”
云羽随口一句话,不禁令萧容庆陷入了沉思,他的确有很多面具,众人眼中的他是不一样的,
“有人说本王骁勇善战,一心为民,是大启战神,也有人说本王功高盖主,把持朝政,是居心叵测的奸臣,那么你眼中的本王又是怎样的?”
即便相处了那么久,云羽依旧无法完全看透萧容庆的性子,但至少她对他有许多碎片化的印象,
“殿下文韬武略,有治世之才,你认定之事便会去做,不会在意世俗规矩,凡事在你心中没有标准的对错,只要不违背你的原则就好。
你顾全大局,冷漠绝情,但偶尔也会心存一丝善念,但看心情破例。你看似很注重权势,但你并不是醉心权势,也不想用权势为自己谋福利,而是利用权势来掌控局面,护自己周全,保大启江山稳固。
你时常将心事藏掖,懒得表达自己的情绪,只习惯用行动去表态,我害怕你,畏惧你,但同时又很敬仰你,因为你是大启的顶梁柱,没有你主持大局,只怕朝局早就混乱不堪。”
这样的论断,萧容庆并不赞同,“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启国如果没有本王,照样可以运转。也许端王会登基,也有可能是太后扶持萧淮南登基,而你便会被他纳入后宫,成为他的妃子。”
云羽打岔道:“殿下怕不是忘了,我和萧淮南有利益冲突,我的存在就是他的绊脚石,如果没有殿下护着,只怕我早就死在他和太后手中了。”
“可若他及时救下你,你便不必再撒谎假孕,你们之间也就没有冲突,你可以安心做他的妃子,尽享荣华,不会再有危险,也许对你而言,这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一次,萧容庆的语气似乎与以往不同,从前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明显是在阴阳怪气,但这一回,他的面上没有怒火,似乎只是很平静的分析局势,
然而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云羽已经分不清,萧容庆的本意究竟是什么,“你很想让我做他的妃子?”
萧容庆凝视着她的眸子似一汪幽潭,漆黑深邃,看不清潭底的波澜,“难道你不想?”
他多次试探,她已经懒得回答了,“我不知道。”
她居然没有坚定的否认?反倒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令萧容庆心里莫名的不自在,
“犹豫就代表着你不排斥这个想法。”
云羽回望向他,目光异常坚定,并无一丝心虚,
“那是因为我不愿去设想根本不可能发生之事,我只知道,我为了躲避殉葬而谎称有孕,且我还胆大妄为的选择与你合作,如今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今后还指望你相护,我既然选择了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便不会再去设想跟萧淮南有任何牵连!
你虽然脾气很臭,但还算是言而有信,在关键时刻多次帮我,还曾救过我的命,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是以哪怕你总是怀疑我,试探我,我都不会跟你计较。
虽然我了解的只是你的表象,还不够深刻,但至少我看到了一个和众人所评价的不一样的你。不论旁人如何看待你,总之你在我心中不是坏人。”
她剖心剖肺的与他道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萧容庆反倒有一丝懊悔,后悔自己不该总是怀疑她和萧淮南,然而他又好面子,不愿道歉,只能打岔揭过此事,
“你该不会想说本王是个好人吧?如此虚伪且敷衍的评价还是省省吧!本王可不稀罕。”
云羽会在某些时候奉承他,大多时候还是会说实话,
“殿下自然不是好人,谁家好人会偷龙转凤?在我的认知里,你是一个不好也不坏,很特殊,也很复杂的存在。太好的人容易被欺凌,太坏又容易遭报应,如殿下这般,坚定目标,放手一搏,又有原则之人,便是最适宜的存在。
也许我的总结并不精准,但这就是我眼中的你,当然也有可能,这只是在我面前戴着面具的你,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我也不敢笃定,瞎猜罢了!如若言辞有误,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世人对他的评判大都很片面,可舒云羽居然能透过表象看透他的内在!
如她所言,他在每个人面前都会表现出不同的自我,有真有假,大都是碎片,不是完整的他。
起初他在舒云羽面前同样带着厚重的面具,可后来,许是坦诚相见的次数多了,他在她跟前的掩饰越来越少,表现得越来越真实,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取掉面具。
虽然算不上毫无保留,但至少他愿意将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给她。
从前的萧容庆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至今日舒云羽无意提出,他才惊觉自己对她似乎太过特殊。
这样的认知令他莫名有些烦躁,他不希望任何人在他这儿成为特例,一旦有了特例,便会影响判断,失去理智,甚至或做出一些不合时宜之事,而这正是萧容庆最忌讳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