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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长贵没能和陆玄说完烧话,因为王卉很快从那种不可自抑的颤抖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那位可是明确命令过,不得放水!

更何况像他现在这样,战斗现场,直接迷离了起来!

王卉携着森罗山大阵的无穷威势,火力全开,向陆玄迎来!

道士手中持剑,面对汹涌而来的白气,丝毫不怵。

一往无前的,既是剑,也是执剑的人!

就好像面临大考,一个智力合格、并且付出相当分量努力的考生,也许会心生紧张,但绝不会对考试本身犯怵。

驾驭着森罗山大阵的王卉就是这场考试,陆玄是考生,手中的剑,就是他应答的笔!

在森罗山的这十年,并不是虚度的十年。

无论是进入倾天观前还是进入倾天观后,陆玄在每日一遍的健身操后,都留足了时间来观想功法。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他和胖子的赌局往往在下午进行。

无他,每一个上午,陆玄表面在赖床,其实都是在拼命修炼!

他甚至严重怀疑,自己那么多年来赢不了邾长贵,主要是因为每天上午的观想对精神力的透支太严重。

但即便如此,仍未停下修行的脚步!

如此拼命,向来不是陆玄的风格,但这一次被镇压,他没的选。

过去的岁月里,别人被生活逼一逼:发愤图强。而陆某人被逼一逼:我不活了!

可是这一次,在这座大阵面前,他连死都死不成!

太危险了!

凭借着系统的存在,对方也许很难杀死他,但如果就把他在这愣关个几百上千年,凭借着脑中丰富的文学储备的反刍,他倒是未必会被关疯,但两只腰子的健康水平,恐怕会大大降低啊......

怀着强烈的忧患意识,从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给自己定下了两个五年计划。

第一个五年结束前,能做到战力翻番。

第二个五年结束前,能在出手的威势上,达到他记忆中天人一重楼的水准!

陆玄曾听范雎说过,天下顶尖的大阵,能帮助驾驭者跨越大境界作战。

他不知道这座大阵算不算得上是天下顶尖的大阵,但按照驾驭者王卉的修为再加一阶作为奋斗目标,总不会出错!

对于寻常修士来说,无论是抱朴大高手还是走在至人之路上的强者,想要在十年之内,就将自己出手的威势达到天人一重楼的水准,那是痴人说梦!

但陆玄的确有这个条件。

“无脑莽夫健身操”的特性,就是修炼速度很暴力。

十年的时间,足够陆玄在至人之路上走一大段!

至人之路的特性,本身就是战斗能力很暴力。

更何况,他还有庄周传给他的“庖丁解牛”这门近乎法则的功法加持!

随着陆玄日日勤勉的观想修行,庄周传给他的几门功法都已经大成。

“庖丁解牛”对他单体攻击力的加成的变态程度,连狗看了都摇头!

在种种条件的聚合之下,面对驾驭森罗山大战的王卉,陆玄的剑,简直像高考状元的笔,对着王卉一顿划拉!

“捏马!”

一向冷峻阴柔的王卉,眼中燃起悲愤的怒火!

何其耻辱!

根据他收集到的消息,眼前这小道士不过还是太学院的小辈而已!

十年前他凭自身的实力没拿下对方,已经让他耿耿于怀。

十年之后,在森罗山的大阵加持下,还拿不下对方,梗的已经是他的心脑血管了!

然而任凭王卉无能狂怒,陆玄稳如泰山,根本不露破绽。

战局到此,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虽然自己只是在出手的声势上堪比了天人一重楼,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天人!

想要凭借着现在的状态,持剑斩伤被森罗山大阵保护着的病娇男,难度等于蜡笔小新徒手拆机甲,动感超人干死琦玉!

不过另一个角度来说,驾驭着大阵的王卉,也不过是癞蛤蟆插鸡毛掸——装成大尾巴狼!

面对此时此刻的陆玄,王卉预计,别说是五十招,也许要一千招才能拿下对方。

一千招后......

看着仍然活蹦乱跳的陆玄,王卉沉默了。

他有些搞不明白,这家伙的气机怎么会用之不竭?!

按照他最新的估计,最多再来三千招,打不打得垮这道士不好说,他自己会因为气机的衰竭,失去对森罗山大阵的掌控!

到时候,他真怕自己被打死......

因此王卉不动声色地停下了手,心情有些复杂,表情尽显着高手气度。

“你的成长超乎本座的预料,想要镇压你,也许要三千招后了。”

陆玄也停下手来,却并没有被唬住,觉得病娇男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多。

“要不我们打打看,三千招后我要是把你放倒了,能不能把我的狱友带走?”

反正真气和体力耗竭时,系统会自动补充,他试图把系统一薅到底,博取利益最大化。

而一脸高手气度的王卉听到陆玄嚣张的提议,沉默了良久,酷酷的回答。

“本座要是万一败北,商君大人自会出手。”

听到这样的回答,陆玄撇了撇嘴,却没有过度的惊异。

他早已明白,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邾长贵住进这座森罗山监狱,都是背后那位商君的手笔。

虽然对方并未留出很强的恶意,对于对方的安排和摆布,他没有太多的反抗空间......

“所以,我带不走长贵,但能得到自由出入圣罗山探监的权利?”

王卉再度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眼神有些复杂。

这也是那一位安排的事情,他有些不解,如此珍贵之物,竟然就交给眼前的道士了.....但最终还是把令牌丢给了陆玄。

“这是进出森罗山的凭证。”

“尽快离开,这也是商君对范院长的承诺!”

话音落下,他竟顷刻间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陆玄眼前。

陆玄接过来令牌看了眼,黑乎乎的,上面像是有一块模模糊糊的空缺。

然后看向邾长贵。

“我先出去了?”

邾长贵表情一慌:“你就这么走了?把我一个人丢这?”

道士点了点头,又摊了摊手。

“你也看到了,有大人物铁了心要关你,为父也没什么好办法呀......”

“不过你放心,我用生命保证,会常常回来看你。”

邾长贵看着四指朝天的道士,沉默了一会儿,闷闷的开口。

“陆哥,你是用自己的生命保证吗......”

手指悄悄的弯回,道士嘿嘿笑了两声,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最终道士和满眼不舍的胖子挥手作别。

“注意身体,我很快回来。”

令牌上流光闪烁,转瞬包裹住陆玄,带着他从森罗山上消失无踪。

出来的地方,就是刑查司的入口。

陆玄看向手中令牌,算是明白这令牌的使用范围,就是在刑查司附近。

忽然有烟花炸裂的声音响起,他轻轻抬起头,顺着烟花升起的方向看去,嘴角慢慢绽开一抹笑容。

站在正前方的,依次是太学院的三兄弟,嬴坤,百里孟明,还有陈宝。

除了这三人外,还有一对青年男女,也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手持烟花的,正是其中的青年男子,他笑中带泪的盯着陆玄。

“道长,新年好!!”

道士愣了一下,不禁有些唏嘘,十年时间,少年原来已长成了青年啊.....

他忽然记起来,十年前他被镇压在森罗山的那一天,似乎正是除夕之夜。

抬头望了望天空,果然见到漫天焰火,是满城烟花怒放。

“阿星啊。”

手持焰火的青年神情有些激动:“陆道长!”

“一头牛去海边散步,一个海浪劈了过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哈?”

“海劈牛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