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忆起那已故的孩子,这位父亲总是会感到无比悲痛……
如果那时没有和萧翊参与那场生死竞速,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怎么会就此失去?
遗憾之处在于手中完全没有足够的证据将责任全数加诸于后者头上。
这样一来,等于是承认了他的牺牲成为了毫无意义的存在。
这些年为了让自己能够走出阴影、重新找到生活目标,他不得不尝试去淡化这份哀伤所带来的打击感。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刚刚看似稍有转机的时候,偏偏又碰上了麻烦事——而且这次事件同样涉及到了曾经的老对手。
这不禁令人心生疑问:难道说他们两家之间真的注定了要永远处于水火不相容的状态?
无奈之下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最后还是决定试着联系上了另外一个人。
“您好,我是萧振磊。”
当那端平静传来这样简短的一句自我介绍时,立刻仿佛在两者之间划出了一道看不见的隔阂线。
瞬间,原本就已经不太好看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几分,甚至可以清楚看见窦晓伟先生对于此情形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
“振磊啊,是我,窦晓伟。之所以找你是想说说关于我家丫头遇到的事情……”
尽管话语当中带着压抑的怒气以及些许不甘心的成分,但他依然尽量控制着语速缓缓开口陈述事情经过。
等到他说完之后,萧振磊淡淡地回应:“这事儿我才刚听说,回头我会去问一下萧翊那边的具体情况……”
窦晓伟心中暗想:这和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区别呢?
根本就没有提到让萧翊放过他女儿的意思。
“那就麻烦您啦,主要是我女儿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希望能够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行吧,我先去了解一下再说。”
说完这句话,萧振磊便挂断了电话。
这边,裘董事长仍然不死心地给自己的儿子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关于姓窦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对于这件小事居然闹得这么大,萧翊感到相当厌烦。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给出了答复,“这种事你别管了,那个疯狂的女人我是一定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反省一段时间的。如果以后她再敢骚扰,就告诉她至少要在监狱里蹲三年!”
萧振磊沉默了片刻,听懂了儿子的话,没再多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立刻给窦晓伟回电话。
半小时后,窦晓伟再次拨通了萧振磊的电话。
萧振磊接起电话说道:“这事儿我已经问过萧翊了,你闺女早就把气体藏在车里了,是有意为之,并且已经被移交给了警察处理。这种事我一直管不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不太听话,自主性很强。”
窦晓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这是在暗示自己管教不了女儿才出这种事吗?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令他感到极度的不悦。
挂断电话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手指几乎不受控制地在手机边缘徘徊。
最终,他还是强忍住了摔手机的冲动,但心中那份无法言说的烦躁已经到达了顶点。
他差点把手机摔碎了。
萧翊无所事事地在安然公司待了一整天。
他时而坐在沙发上发呆,时而四处走动观察员工们忙碌的样子,仿佛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只是一名过客般悠闲自在。
这让安然很是无奈,“你没工作做吗?”
她停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问。
对于这样的情形,她似乎有些习以为常了,但偶尔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没啊,我手下养着这么多人,我要是天天忙个不停,那些人不是都得闲着了吗?老婆,说真的,作为老板,要是每天都拼命工作,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萧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
在他看来,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而这份理念正是想要传达给身边这个总是那么勤奋工作的妻子。
听到这话,安然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这样轻松的工作态度么?
萧翊觉得有必要好好教导一下老婆。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认真起来,仿佛眼前站着的不再是自己的伴侣,而是即将接受指导的学生。
“否则,要是她成了工作狂,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他心里暗自嘀咕道。
“当老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懂得授权,让别人给你赚钱,而不是自己累得像牛一样为员工干活。”
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针对某个特定目标而言。
接着他又继续补充,“以后咱们每天就干一两个小时的工作就好。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要懂得分配任务……要懂得放松享受……”
每一句话都试图说服眼前的安然改变她的生活方式,甚至加入了一些个人色彩极浓的观点进去。
最关键的是要跟老公好好相处。
多留些时间给他。
当然了,这些话他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毕竟有时候说出来和真正实行之间总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安然:……
面对这样的一番言论,安然沉默片刻,脑中却不由得开始盘旋一个词——pUA。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控制欲吗?
通过不断的言语诱导,让对方逐渐依赖于自己的价值观,并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
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帮我拿包,我去趟洗手间。”
为了摆脱眼下这种奇怪而又令人窒息的气氛,安然开口请求。
同时这也是打断话题的最佳借口。
萧翊的大道理就这么被中断了。
虽然内心略有不甘,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转而嬉皮笑脸地问:“老婆,要不要我陪你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简直让人无从防备。
安然听到这话,嘴角不由抽了抽。
你就不能直接拴在我裤腰带上算了?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因为实在懒得再与对方争辩或者争论下去。
她直接推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留下身后的萧翊只能耸耸肩,无奈地过去拿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女士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