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看到血迹,令狐小虾突然有一点兴奋,因为实在是太寂静了。
血起码是从生物的身上流下来的。
而这个生物很有可能是人。令狐小虾警惕地观察一下周围,确实是没有人,而再看那些血迹,似乎也还新鲜。他本能地顺着血迹找去。
血从路的一边流了没几步,便朝着旁边的林子中去。令狐小虾的心提着,但他的脚步十分敏捷。寻了一段路,血迹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
让他想不到的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小路。一条有人用鹅卵石和青砖精心铺设过的小路,小路蜿蜒在山中,藏在林子深处。
都说华山只有一条路,显然这是一句骗人的话。
令狐小虾惊讶之余,很快发现小路上躺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十分眼熟,他一眼就认出,就是那个钟老六。
令狐小虾急的上前,探了钟老六的鼻息,居然还有微弱的气息,但是显然已经只剩这口气。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那就是胸口中了一剑,显然刺出这一剑的人,有十成的把握可以一剑要了他的命。但钟老六还剩一口气,那说明那人是故意留了一分力,故意让他留一口气。令狐小虾不会用剑,可是他终究也会过不少用剑高手,知道一剑穿心容易,不易的反而是一剑不穿心。
令狐小虾觉得头皮发麻。钟老六离开的时候,华山弟子都在庆贺张立群。他也没有离开华山派。孟一丘如果就在朝阳峰上,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杀这样一个人,又何须孟一丘亲自动手?
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有人会知道钟老六的事。孟一丘如果暗中观察着华山的动静,不就证明自己也可能被他看见了。想到这里,令狐小虾觉得后背发凉。
他试着推一推钟老六,又试着输气给他。果然钟老六张开了眼睛。
令狐小虾十分无奈地望着钟老六。
“你!”钟老六吐出了一个字。
“是谁动的手?”令狐小虾问。
“是,是……”只说两个字,钟老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令狐小虾又为他输气,但是,眼前的人显然已经神仙难救,已经像一块石头。
却突然,钟老六的脸上挂出一丝笑,笑得很舒眉的样子。他说:“我是华山弟子!”说完,闭起了眼睛。
令狐小虾叹了口气。是什么没说下去。却说什么华山弟子。才过二十四个小时,在那之前,他已经铁了心要下华山,这会却又突然如此挂念自己是华山弟子。
但是,令狐小虾突然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钟老六说,“是,是”会不会是“是,师……”。想到此处,他恍然大悟,果然是孟一丘。
令狐小虾立即又往周边观察。他的预感更加强烈了,那就是孟一丘的确就在附近,很有可能正在暗中盯着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如今金朵朵已经走了,武当和连城帮一时半会根本恢复不过来,他堂堂华山掌门,向江湖公布自己是假死的消息又怎样,正所谓兵不厌诈,反正最后是他赢了。他完全可以挥挥手,让弟子们去处理这些事。
要想赶紧解开这个迷,他必须赶快找到张立群,别人或许不知道,张立群一定是知道的。
令狐小虾用了最好的轻功,又像一只鸟似的消失了。
他故意这样的,因为他有把握,这世上除了可以飞的人,是没有人能够追上他的。所以,就算是孟一丘在观察他,也会被甩。
此时的华山派中,已然开始排兵布阵。张立群坐在正气堂。灵清和老林子夫妇居然也在场。
张立群问弟子道:“书信都已经到了吗?”
一弟子道:“已分别给了其它四位前辈,也分别得到了他们的回信。”
“很好!很好!”张立群十分满意。又道:“山下的动静如何?”
弟子回道:“山下汇集了一大众江湖人,基本上都曾为我华山所用!”
张立群又道:“很好,很好!据说,武当的人也在赶来?”
弟子道:“是的,但是只有宋无病和宋有病二人。”
张立群挥挥手道:“无妨,让他们一样有来无回!”
灵清在边上看着张立群,显然张立群的态度让在屋顶偷听的令狐小虾觉得很不爽。但是灵清的眼神中居然又充满崇拜。
“对了,令狐小虾呢?”张立群问。“他可曾看到我们贴的榜单,可曾上山来?”
弟子道:“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因为令狐小虾的行踪很飘忽,没有哪路弟子见到他,关键是大家都不认识他。”
张立群道:“令狐小虾这个人可不能不防范,你们务必要加倍注意。”
弟子道:“令狐小虾就算是只鸟,他既然上了华山了,也一样别想下去了。”
张立群满意道:“话虽如此,也有万一。”说完他望了望灵清,又道:“师妹,你觉得令狐小虾会上山来吗?”
灵清很确定地道:“他啊,一定会来的。不来就不是他!”
令狐小虾听到这话,心想,她倒是还真了解我!
张立群道:“这个傻子,居然要去刺杀师父,他若见到了师父,哪里还有命在?他以为他在武当赢了那个陆涟漪就不得了,那是他根本不知道江湖的深浅!”
有弟子道:“师父只让我们上山拱火,怎想到师兄直接把盟主之位得到手。”
张立群道:“师父虽然有心,但终究不懂得方法。”
“但是,师兄,你这样做,师父不会怪罪吗?”
“怪罪?何罪之有,我所做的不是他想要的吗?如果这也是罪,那世上就没有什么功了!”
“好一个功,好一个罪!”令狐小虾从屋顶落下。落到正气堂的门前。
谁也想不到有人居然在屋顶,更加想不到在屋顶的居然是令狐小虾。
“张兄,令狐小虾来领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