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时,你怎么样了,那只蛊虫要怎么解?”
看到的乔青的惨状,沈郁桑也不奢求那只蛊虫是无害的,只要能救就好。
可要怎么解除他却没有丝毫头绪。
他甚至不知那蛊虫的名字和作用,想翻书寻求答案都不能。
可他清楚,陆时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在不知道蛊虫解法之前,她不可能将施蛊者乔青杀害。
但此时此刻,她又切切实实地在忍受着蛊虫带来的巨大的痛苦,吃了药也不见好。
沈郁桑此时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地当一个人形支架,让陆时靠得更舒服些。
他缓缓伸出手环在陆时的腰间,面上闪过一丝满足之色。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被无限拉长。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久到就连沈郁桑的双腿都已经麻木不堪失去知觉的时候,一直静静靠着的陆时终于有了动静。
蛊虫带来的痛苦似乎已经过去,陆时那张原本苍白的面庞之上,此刻竟慢慢地恢复了些许血色。
不过短短须臾之间,她整个人看起来已然与平常无异,仿佛刚才的痛苦只是她们的幻觉。
然而,恰恰正是因为这太过正常的表象,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沈郁桑忧心万分,“你身上的蛊虫到底怎么办?”
“没事,就是只情蛊而已,母蛊已死,子蛊也活不了多久,最多在挣扎一个月,子蛊便会消失。”
陆时淡淡的宽慰着他,示意他不用担心。
可沈郁桑的心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下来,“解除情蛊就这么简单吗?杀了母蛊,不会有后遗症吗?”
他深知电影电视剧和小说的套路,事情远远不会这么简单,现在放松警惕,就是给后续埋下一个巨大的祸患。
陆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别想那么多,就是得疼上一个月而已。”
听闻此言,沈郁桑不禁瞪大了双眼,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像刚才的疼法疼上一个月?!”
那不得疼死啊!
陆时在沈郁桑震惊且担忧的视线中缓缓摇了摇头。
“没了母蛊的约束,子蛊会在体内挣扎,挣扎的越狠便越痛,不过它后面身体越来越虚弱,挣扎起来就没那么疼了。”
然而,似乎有一些事物被陆时遗忘在了脑后,但是她心里没有太大感触,想来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真相,她懒得去探究。
沈郁桑凝视着陆时的面庞,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只见她一脸坦然,丝毫不像在撒谎作伪的模样。
至此,沈郁桑那颗原本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回到了肚子里,整个人也随之轻松下来。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说罢,陆时十分自然地牵起沈郁桑的手往外走。
“你想住王府还是回镇国公府?”
“想……想住哪都可以吗?”看着十指相扣的手,沈郁桑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心中开始紧张起来。
“嗯,你想住哪都可以。”
“那我要是想住你房间呢?”
陆时脚步微顿,随即正色道:“那我明日去镇国公府提亲!”
闻言,沈郁桑双眼爆发出强烈的星光,此时他的心里早已美得冒泡,可他还是从巨大的喜悦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陆时和他在一起时,不管心情如何,她的自称只有“本王”。
可今天从他见到陆时到现在,她在他面前一直都在自称“我”。
如此平等的称呼,放在陆时身上是显得那么的不对劲!
“陆时,是不是你的脑子也被蛊虫吃了?”
陆时脸一黑,“我说要娶你,你骂我脑子有问题?”
“不是不是,没骂你。”
沈郁桑连忙摆手,“就是觉得你今晚对我的态度好的过分,我受宠若惊。”
“大惊小怪!”陆时默默吐出四个字。
“那就住王府吧,我让下人将屋子收拾好。”
陆时接着牵着人的手往外走。
沈郁桑则自然而然地与她并肩而行,两人紧扣着的双手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格外引人注目。
走着走着,沈郁桑稍稍抬头看向身旁的人,轻声试探道:“我不要以前那种风格的房子。”
“按你喜欢的来。”
闻言,沈郁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紧接着,沈郁桑又眨巴着大眼睛,略带羞涩地问道:“我怕黑,你要不要陪我睡?”
话音未落,一抹红晕已经悄然爬上了他的脸颊。
“好。”
“那明天说要提亲,还作不作数?”
“作数。”陆时轻轻地捏了一下沈郁桑的手心。
“那你可要准备好聘礼,现在我身份可不同了,以前的那些可打发不了我了。”
接连几个要要求都被满足,沈郁桑此刻已然尾巴翘上天了,说这话时他微微扬起下巴,一副傲娇的模样。
“我的私库都给你搬过去。”
“那你娶了我,以后可不能再娶其他人了,程泽就算了,你们也没什么,我就不计较了,但是若是日后你有了别人,那我就砍死你!”
说完,沈郁桑状似凶狠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就只有你一个。”
“这还差不多。”
沈郁桑满意极了。
他有种农民翻身做主把歌唱的感觉。
她们穿梭过好几个房间,在暗二、暗七和程泽面前都晃过一圈,然后上岸回府。
晚上,沈郁桑是在陆时房间里睡的,他躺在陆时怀里,闻着她身上清新的草木香,陷入甜甜的睡梦中。
早上起来时陆时已经不在了。
沈郁桑慌乱起身,询问下人后在库房找到了她。
只见她吩咐下人们一件一件地将库房里的东西搬出,然后在上面缠上喜庆的红绸。
见到他后,陆时笑着推他回去,“你快进屋打扮一番,你也不想待会上你家提亲时,你以这副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吧?”
沈郁桑想到自己睡到打结的头发,和没有洗的脸,惊呼一声后掩面跑回了陆时房间。
沈御桑先一步坐着马车回到了镇国公府,然后拉着镇国公妻夫二人在大堂内等着。
此刻他满脸写着兴奋,眼神时不时往外看去,像极了等待心上人的小郎君。
镇国公夫人见状笑着调侃:“看来我们家这块金疙瘩要被他人给抱走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得了小桑的青睐。”
沈郁桑羞涩地垂下脑袋,“是安王……”
镇国公妻夫两皆是一震,反应过来后沈佶不免有些担忧:“你之前逃了她的婚,真的没关系吗,还有女皇陛下那边……”
“娘,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沈佶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门口却渐渐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声音由远及近,仿佛预示着一场盛大仪式即将拉开帷幕。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见陆时身穿着一袭华丽的锦衣,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抬着满满当当、排成了一整条街的聘礼,浩浩荡荡地向镇国公府走来。
那场面之壮观,引得周围路人纷纷驻足围观,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场提亲。
待陆时走进门后,按照传统习俗,双方先是再次核对了彼此的生辰八字,确保二人命数相合。
随后,又郑重其事地一同写下了象征着婚姻承诺的婚书。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步骤都被严格遵循,没有丝毫马虎。
而对于婚期的商议,则更是经过了反复斟酌和考量,务必选得一个黄道吉日,以祈求这段姻缘能够美满幸福、长长久久。
整个流程下来,可以说是礼数周全,该有的礼节一样不落,而且相较于其他人家的婚礼筹备,这次显得更为隆重。
见此情形,镇国公妻夫也明白了安王对沈郁桑的重视。
他们原本悬着的心此刻也终于落了地,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欣慰的笑容,打心底里为沈郁桑能有如此归宿而感到高兴。
随着婚事尘埃落定,沈郁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目光有些呆滞地凝视着手中那份精美的婚书。
他的思绪早已飘飞至九霄云外,整个人如同陷入了一场美妙而虚幻的梦境一般,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幸福感来得太不真实了……
就在昨天,他还在为陆时的绯闻怄气。
今天,他就成了陆时的未婚夫……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陆时真的是喜欢他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只——
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