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原栗子】
叶小雪一直认为杜梅是中国人,汉奸老婆。只知她助纣为虐,杀害抗日义士。
却不知道,她也是日本人。
她真名叫小原栗子,长崎人。她比佐藤丽智子大两岁,和藤井胜男同乡,比他小一岁。
1937年春,她才17岁。从长春冒充逃难学生来到上海,改名杜梅。
特高课给她任务,听说上海市警察厅有个姓孙姓副科长。
他哥哥,是上海郊区驻军部队中校参谋。设法摸清中校情况,必要时拉他下水。
她没有走正常艳遇之路,而是接连参加学生示威游行。
被捕后骂不绝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孙副科长为了能去掉职务中“副”字,想立功,想的发疯。
他看漂亮的姑娘坚贞不屈,甚为惊讶。他想会会这个黄毛丫头。
他停止了拷打,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姿态。摆一桌酒,酒后跳舞。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孙副科长没少花脑筋,她也没浪费工夫。
装出被对方感染的样子,老鼠和猫谈起了恋爱。
孙副科长面对她的屡屡进攻,看她白皙的四肢像家乡的嫩藕。微隆的胸部散发着幽香。
他被她出言吐语撩起了欲火。激动的心,暗生情愫。
她佯装一副涉世不深的样子,流露出,孙哥如能保证她安全。天天过这样灯红酒绿的生活,她就跟孙哥混。
孙副科长喜出望外,既能得到共党情报,又俘获了一只依人的漂亮小鸟。何乐而不为?
小鸟便将跟她一起贴标语的几人名单拿出来,孙副科长跟着抓人。
抓到一审,才知道这些人不是共党,只跟共党沾点边的热血青年。
孙副科长犯难了。鬼子打上门来了,人家宣传抗日,有什么错?放人。
小鸟摆出一副愧疚的神态,悔恨没有参加共党组织,不然也不会让孙哥劳民伤财。
孙哥确实感觉劳民伤财,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已收获了眼前的小鸟。更何况她不是共党,二人走到一起,大有希望。
小鸟就这样顺理成章跟孙哥飞了。没混两天,孙哥想占她便宜。
她笑着推开,言她是黄花姑娘。孙哥若有意,必须拿出诚意来,须将她当作一家人看待。
起码要请家中亲人见个面,双方满意,才能进入干那事阶段。还撒娇。
孙哥,你可不能欺负小女子娘家没人哦。
她有极高的语言天赋,来上海不到三个月,上海言语呱呱叫。
不认识的人,听她阿拉阿拉一通,都以为她是上海人。
孙副科长中校哥哥,拗不过弟弟哀求。答应礼拜天进城吃个午饭,跟未来的弟媳妇见一面。
结果,礼拜天上午,孙副科长备好酒席,却不见哥哥。
小鸟等不到中校哥哥,大发雷霆。称孙家人看不起她,撩起长裙,飞了。
孙副科长非常恼火,跟部队联系才知道。哥哥进城途中遭日本人劫持,已当了叛徒。
他思来想去,方悟小鸟有问题,满世界找她。人没找到,却被人打了黑枪。
警察厅陶德福探长得出结论,孙副科长身中日本南造手枪子弹,无疑是日本人所为。
小鸟之后又常在上海到处飞,常常阴沟里泛泡。用各种手法,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初次认识掏德福,他还不是处长。是上海伪警察厅出了名的探长。
他办案很有一套。日军尚未占领上海期间,他抓了不少日本间谍,名声鹊起。
日军占领上海,他秘密加入军统。集中精力抓地下党,立过不少功。
日军上海特高课课长得知陶德福本事很大,连说了几个“哟西”。
这样的人如为大日本帝国所用,由他出面抓地下党,亦或兼带抓军统,岂不大大的好?
花了不少精力拉拢他,均碰了软钉子。
特高课长是个出名的杠头,他就不信征服不了姓陶的。用断他经济来源威胁,他放下枪就走。
以家人安全恐吓,他撇撇嘴说:
“我家人都被你们的飞机炸死了。还想怎么样,你随便。”
杠头下不了台,喊来小鸟,不耻下问。问她有什么办法征服陶德福?
她妩媚一笑,瞥一眼站门边相好藤井胜男中尉。坐杠头腿上反问,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杠头提醒,这个人骨头硬,恐怕你那一套不顶用。
藤井胜男跟着点头,示意她:你不要作贱自己,你这样做,把你藤井胜男哥哥放在何处?
小鸟撅着嘴,嘀咕几句。
藤井胜男没听清楚,杠头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在暗示,跟课长混了几年,才是少尉。
杠头心领神会,言明:只要拿下陶德福,中尉的干活,外加一枚樱花胸章。
她兴致勃勃出门,被躲墙角的藤井胜男哥哥一把拉住。责问:
“栗子,你为何要这样做?”
“藤井君,我加入特高课。早就做好为大日本帝国,为天皇献身之准备。你不也一样吗?我敢肯定,完成此任务,我肯定是中尉了。”
她随后粉墨登场。程序并不复杂。
先调查探长家中情况,一个妻子,无儿无女。听说两个高堂和兄弟姐妹,均在日军飞机轰炸中遇难。
正所谓无欲则刚,她第一次感觉有点棘手,又将精力集中在陶德福身上。
她发现,他没其他爱好,对男女之事守正道。只是常坐街头面摊,独自饮闷酒。
她遂设计好一套程序,尾随他,一遇机会,就付诸实施。
这天,陶德福接到飞机轰炸中,唯一幸存的妹妹来信,十分焦虑。
妹妹想跟丈夫来上海闯世界,他已拒绝过,还从微薄薪水中暗中补贴妹妹。
这次又接妹妹信,言她夫妻俩只想来上海耍几天,已经上路了。
陶德福想拒绝也来不及了。他担心,一旦暴露妹妹身份,她夫妻俩危在旦夕。
赶紧让妹妹夫妻俩住郊区小旅馆,不得不告诉他俩自己的处境。
妹妹听说了情况,跟丈夫协商。那就回去吧,我们不能害哥哥。
妹夫不干了,他还想在上海干一番事业呢。他不谈回去之事,却请大舅子帮他俩租门面,做生意。
陶德福苦口婆心,妹夫就是不听。怂恿妻子找她哥哥。他对妻子爱抚加哄骗。
我的好老婆啊!这年头,在上海警察局当探长,比咱村里保长,官大多了。
小小保长都能整天盛气凌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哥这么大官,不用可惜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哦。
陶德福这边正犯愁,妹妹夫妻俩这样下去。日本便衣一旦发现,便是一家人的灾难。
他有苦难言,只好喝酒麻痹自己。用酒解愁愁更愁,一杯又一杯。
小鸟悄无声息落他身边,温柔的劝他不要喝醉。
他两眼朦胧的问:
“幺妹,不让你出门,你咋不听话呢?”
小鸟开始没反应过来,劝道:
“我不是你妹妹,探长,你不能喝了。我送你回家,你家住哪儿啊?”
探长已趴桌上有了鼾声,她招手。上来几个人,将探长带回鸟巢。
翻他口袋,发现信件,才知真相。
哼哼,这下好了,看你敢不就范?
小鸟要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