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科长点头,吩咐带樊正。
只听一阵脚镣“哗啦哗啦”声,樊正戴着脚镣、手铐,神色坦然进门。
他见审讯室坐着肖秉义,随即一怔,有些不安得坐下。
他故作镇定,看看龙科长,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指着肖秉义怒道:
“龙科长,我要揭发。他跟大特务沈富中一伙的,变着法子陷害同志,你要给我做主啊。”
龙科长看看肖秉义,甩甩头,鄙夷道:
“我早知道你还是那么几句。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肖秉义,怎么样?听我得没错吧?这家伙到这个时候还在表演。你应该听我得,先审已有悔改表现的杜梅。”
肖秉义眯着眼,带睬不睬的说:
“不管哪个先审,总得要审。我没说要审他,你不是说有个民兵想立功吗?先审他,如何?”
樊正冷笑道:
“哼哼,骗吧。你们以为帝国特工,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肖秉义,你又在耍花招吧?”
肖秉义懒洋洋的点头:
“行了,你已经承认是鬼子特工了。态度不错,请继续。”
说罢,掏烟给龙科长一根,自叼一根。又问记录人员要不要抽一根?
他见记录人员笑着摇头,故意看看樊正,将烟装进口袋。
樊正小眼盯着香烟滴溜溜转,咽着口水说:
“肖秉义,也给我来一根吧。”
肖秉义摇头道:
“不行,审讯中,嫌疑犯不给抽烟。喝水可以。”
“那就来杯水吧。”樊正无奈道。
肖秉义故作振作,高兴的问:
“怎么?你准备开口了?那行,看守,给他一小杯水。”
看守端一小酒杯水,递给他。
樊正看是小酒杯,恼火道:
“我要水,不要酒。”他说罢,接过来看看,又凑近闻闻。将酒杯扔掉,吼道:
“肖秉义,酒杯里不是水,也不是酒,味道冲鼻。是什么?你在侮辱大日本皇军!”
肖秉义骂道:
“大你娘个头,从现在开始,就给你喝这东西。告诉你吧,这是马尿。你再嚣张,马尿都没得喝。”
樊正明白他故意羞辱自己,压了压怒气。忽然笑问:
“肖秉义,如果我交代,你给我喝什么?”
肖秉义好似认真的瞅瞅他,也笑道:
“你若老实交代,对你大大的优待。给你喝果汁。”
樊正随即点头说:
“行吧,我交代,先给我来一杯果汁。”
肖秉义摇头:
“不行,先交代,再上果汁。”
龙科长拍拍肖秉义肩膀,劝道:
“肖秉义,既然他愿意交代,那就上果汁吧。我们也借机喝一杯。来,上四杯果汁。”
看守端一盘四大杯果汁,放桌上。
肖秉义端杯先尝一口,咂咂嘴:
“嗯,不错。”
龙科长拿一杯给记录员,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口,点点头。
樊正盯着桌上玻璃杯绿色液体,咂巴一下嘴,狐疑得问:
“这是什么果汁?黄瓜汁吗?龙科长,我不想被他审。他虐待战俘,我有权请求换人。”
肖秉义哼一声说:
“你以为老子想审你?我是被领导逼得没办法。你既是战俘,又是间谍。往哪边靠都行。就看你态度了。”
他对樊正身后看押战士说:
“他不喝,你们喝吧。”
樊正立刻反驳:
“谁说我不喝?这是我该得的优待。拿给我。”
肖秉义气愤的按住最后一杯,龙科长对他摇摇头,亲自送过去。
樊正先喝一口,皱着眉头问:
“这是什么果汁?咋一股草味?”
肖秉义站起,要拿回果汁:
“你不喝,拿过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给你优待,还怪话牢骚。”
樊正忙咕咚咕咚一气喝干,将杯子放地下,一副得意神态。
“肖秉义,我喝了,气死你。你想玩。我陪你玩,玩死你!”
肖秉义对龙科长手一伸,做一个邀请动作: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他怕我,你主审吧。”
监狱饲养员站门外喊:
“龙科长,你们是不是拿了我的蔬菜汁?那是给老母猪下崽喝的。人喝了要拉肚子。”
龙科长立刻“呸呸呸”。
肖秉义“啊哦”一声,捂着肚子干吐。
记录员将杯子推向桌中间,庆幸道:
“老天保佑,我亏得没喝。”
樊正翻着白眼,担心又中了肖秉义圈套。渐渐感觉肚子咕噜咕噜响个不停,跟着就有拉肚子感觉。忙喊:
“龙科长,你给我喝得什么?我被你害死了。你们违反政策,我要告你们。我要上厕所。”
肖秉义怪笑,对龙科长说:
“龙科长,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个东西。你对他好,好心没好报。我太了解他了。”
他说罢,灯笼眼一瞪:
“你喝得是蔬菜基地蔬菜汁,让你儿子变老鼠。哈哈哈!你不交代,厕所嘛,不准上。”
他说罢,捂着肚子,学着樊正口吻:
“龙科长,我被你害死了。你们审讯不讲政策,我要控告你们。”
龙科长拉着脸对肖秉义说:
“肖秉义,我要去电话请示一下。你先审,不能违反政策哦。”
肖秉义点点头,看龙科长离开,正待说话,饲养员进门。
他脸色铁青,没等肖秉义开口,抢先数落道:
“你们拿东西也不问问我。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哦。”
肖秉义陪着笑脸问:
“老同志,喝下去有没有危险?”
“危险倒没有,就是人受罪。肚子绞痛,拉的站不起来。出了事,可不能怪我哦。”
说罢,收起四个杯子出门。
樊正捂着肚子嚎道;
“我要上厕所。”
肖秉义抑制着笑,答道:
“龙科长走了,你若借上厕所逃跑,我咋办?看守,拿个便桶过来,边审边拉。”
樊正气的头上青筋暴起:
“我抗议!你虐待战俘。”
肖秉义嘲讽道:
“你抗议有屁用。你们杀害了那么多中国人,抗议有用吗?你要这样说,便桶都不给你。马上让‘小东北’过来,他对付小鬼子,办法多的很。”
樊正停止了嚎叫,翻着白眼问:
“‘小东北’是什么人?你喊他过来干什么?”
肖秉义笑道:
“他是狱霸,恨鬼子,讲卫生。他若见你拉一地,非让你舔干净不可。”
樊正越听越恼,涨红着脸哀嚎:
“快给我打开手铐,我要拉了。便桶就便桶吧。”
室内除樊正,其他人员都带上口罩。肖秉义慢悠悠的说:
“樊正,你不要装了。我问你。你日本名字叫什么?家住哪里?”
“拿来便桶我才说。哎哟。疼死我了。”
樊正捂着肚子跌倒,看肖秉义无动于衷,只好说:
“我叫藤井胜男,家住长崎。”
肖秉义点头道:
“好,你承认是日本人了。拿便桶。”又对他身后看押战士说:
“你俩不要站他身后,坏人屎臭。站门口,我去一下厕所。”
樊正见拿来便桶,忙坐上,跟着跳起来:
“哎哟,里面什么东西咬我啊?呀呀呀,是蛇。来人啦,便桶有蛇。”
他没听到回音,才知道他已出门。只听门外“哎哟”一声,跟着又听扑通扑通声响。
一胖看守,将两名昏迷战士拖进门,插上插销。然后转过身来,
樊正一看,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