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双眼通红,状若疯魔,像条恶狗般,再次张牙舞爪地朝着乔上云扑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小贱人,你跟你娘一样,都是疯子,你怎么不去死?早知道你是个像你外婆说的那种白眼狼,我当初就该用一包耗子药,把你给药死!”
就在张氏即将扑到乔上云面前的千钧一发之际,翠花反应迅速,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猛地抬腿,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到了张氏的小腹上。
随后,翠花像护雏的母鸡一般,迅速伸开双臂,将乔上云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大声呵斥道:“你疯了不成?我看你还敢动我家姑娘!”
两个衙役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动作娴熟又迅速地将发疯的张氏死死绑住。
此刻的张氏还在拼命挣扎,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那疯狂的模样与泼妇无异。
乔上云轻轻地拍了拍翠花的肩膀,柔声说道:“翠花,你先让开。”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其实,乔上云已经忍了张氏许久,本想着只要张氏不主动招惹自己,她便打算既往不咎,不再计较张氏对原主所做的那些恶行。
可张氏显然是不知死活,蹬鼻子上脸 。
她刚刚竟然提及原主的娘,这彻底触碰到了乔上云的底线。
当年,乔有财在原主母亲尚在之时,就把新寡张氏领进了家门。
仅仅两个月后,张氏便生下了乔万福。
这桩桩件件,犹如一把把利刃,刺痛了原主母亲的心,她因此被气出了一场大病。
后来,原主的母亲上山之后便默默失踪了。
乔有财只是在山脚下敷衍地找了找,就草率地断定原主的娘跟人跑了,从此不再寻找,那冷漠的态度,仿佛原主母亲的死活与他毫无关系。
原主当时虽年仅十岁,却对母亲的失踪满心怀疑,她坚信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离开。
这个坚强的小女孩,没日没夜地苦苦寻找了三日,在那荒无人烟、荆棘丛生的山上,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找到了母亲的一只鞋子。
村长见原主如此可怜,心中不忍,便自作主张报了官。
可当时的县令尸位素餐,对老百姓的死活不管不顾,只是随便勘察了一番,就以原主娘被野兽吃了为由,草草结案。
那敷衍的态度,让人心寒不已,也让原主的冤屈无处可诉。
原主带着那只鞋子,带着年仅三岁的弟弟,为母亲安了个衣冠冢。
原主的娘确实有疯病,但那病是间歇性的,只要不受到刺激,便与常人无异。
不然,她又怎么可能教会原主识字,又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智慧,指点穷困潦倒的乔有财做生意,让他逐渐攒下丰厚的家产,置办下大片土地,翻新了破旧的房屋呢?
自从张氏当家做主后,乔家便开始慢慢没落。直到现在,乔家空有一座宅子,却家徒四壁,冷冷清清。
这一切,仿佛就是上天对她的报应,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原主曾经懵懂无知,错认贼人为娘亲,但她乔上云可心不盲眼不瞎。
既然张氏主动提及这个话题,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今日她定要将新旧账一起算,为原主,也为原主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
“后娘,我娘是有疯病不假,但她一生洁身自好,处处以家为重,是个实实在在的贤妻良母。不像你,男人刚死三天,就大着个肚子,带着女儿匆匆改嫁他人。进了乔家,给继子继女吃的竟是猪草,害得我们姐弟身中毒素,发胖体虚,你可真真是蛇蝎心肠!”乔上云居高临下,眼神如冰般俯视着张氏,那目光仿佛能将张氏的丑恶灵魂看穿。
张氏被衙役紧紧绑住双手,按压着跪在地上,却仍不死心,大声反驳道:“你放屁,乔上云!我扪心自问,可没有亏待你们姐弟。若是只给你们吃猪草,能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吗?你这纯粹是血口喷人!”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试图为自己狡辩。
“哼,对,大家都在一口锅里吃喝,为何你的一双儿女身体健康、体重正常,唯独我们姐弟发胖体虚,连喘气都困难呢?”乔上云冷笑一声,字字如针,毫不留情地戳穿张氏的谎言。
“孽女,你娘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不就是用了你一点粮食吗?你何故非要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老子打死你个不孝女!”一旁的乔有财恼羞成怒,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涨红了脸,抡起巴掌就朝乔上云的脸上扇过来,那架势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乔上云身上。
乔上云却不躲不闪,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
乔有财心中猛地一惊,乔上云的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冰冷,仿佛他不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眼神让乔有财的手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惧意。
“爹,要不是你眼盲心瞎,遇人不淑,我娘何至于生死不知?你根本不配教训我!”乔上云直视着乔有财,声音虽不大,却如重锤般砸在乔有财的心上,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愤与失望。
“赔钱货死胖子,你敢欺负我娘,我打死你!”乔万福吃完最后一口糖,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口咬住乔上云的手腕。
乔上云被咬得一阵刺痛,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乔万福。
乔万福身子不稳,“扑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正好倒在王大成身边。
王大成赶紧伸手扶起他,乔万福转身扑到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喊着:“爹爹,我不玩了,你带我和娘回城里去,我要当城里的小少爷,我要打死他们,呜呜呜呜……”
乔婉儿吓得脸色苍白,慌乱地跑过去捂住乔万福的嘴,焦急地说道:“弟弟,你别胡说,你不想吃糖了吗?”
乔有财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难以置信地一把抱起乔万福,眼睛直直地盯着这个自己宝贝了五年的儿子,声音颤抖地问道:“儿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不是我爹,你是乔怨种,你放开我,我不要你当我爹!”乔万福一边哭,一边使劲挣扎着,小脸上满是任性与倔强。
张氏一脸惊恐,像只被困住的野兽,拼命挣扎着想跪下来,想给乔有财解释。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财,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乔有财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双眼通红地瞪着她,怒吼道:“我是乔怨种?乔万福、王来福,万福来福,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像一群受惊的麻雀,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氏和乔有财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张氏此刻吓得面如土色,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