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被她们这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头都大了。
他也听说这令小姐好像是贵人之女,可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呀,不管她身份有多尊贵,现在这可是涉及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他这个村长可不能不管,得把事儿弄明白才行。
“行了,你们各执一词,就算说破了天也没用,白氏,去叫令小姐出来对峙,若此事与她无关,我自愿备礼赔罪。”村长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说道。
乔上云在一旁听着,也听出了些头绪来,不禁侧目看向堂屋门口那晃动的衣袂,心里暗自嗤笑了一声。
想着这丫鬟婆子的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就站在门口偷听算怎么回事,也太没担当了吧。
“村长爷爷,令小姐是我娘的贵客,自是不便出来对峙,不如报官处理吧,也好还令小姐一个清白呢。”乔上云看着村长,一脸认真地说道。
屋里的令梵枝听到乔上云这话,气得差点就把手里的帕子给揉碎了,心里暗自骂道:“该死的乔上云,叫她多管闲事。”
“小姐,他们要是真的报官了可怎么办呀?”翠儿在一旁也是满脸的担忧,小声地对令梵枝说道,那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令梵枝心里其实也害怕,她虽说顶着安国侯干女儿的名头,可安国侯那为人刚正不阿,最讨厌底下的人仗着侯府的名头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因此,她这次出来,身上根本就没带什么能象征安国侯府的物件儿,就怕惹出事儿来呢。
更何况,她这次本就是带着干娘的命令出来的,身边还有个令嬷嬷时刻监视着,若是被干娘知道她在外面惹了事,还闹到了衙门里去,那肯定不会轻饶了她的。
“取我的暖手炉来,陪我出去瞧瞧。”令梵枝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看看,毕竟这事儿躲也躲不过去了,总不能一直躲在屋里吧。
翠儿赶忙应了一声,赶紧跑去取来了暖手炉,又小心翼翼地给令梵枝披上了那件厚厚的披风。
那披风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看着就十分华贵,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做的。
主仆三人这才缓缓来到门口,那令梵枝一出现,身上那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瞬间就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
不愧是从京城来的,那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优雅劲儿,就连身边跟着的丫鬟,那也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瞧人家穿的,那衣服的料子、样式,都是村子里见都没见过的好呢。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这里有我呢。”白氏一看令梵枝出来了,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心里想着,可不能让令梵枝在这儿受了委屈。
令梵枝微微抿了抿嘴唇,轻轻给了白氏一个安抚的眼神,旋即缓缓开口说道:“陈家老太太,令郎遭遇如此不测,您老人家节哀呀。可您口口声声说,令郎是给本小姐做事才出的事儿,这实属荒唐呀,本小姐可从未吩咐过令郎做什么事儿呀。”
“你个贱皮子,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娘撕了你这不要脸的小娼妇。”陈老太一听这话,顿时就发了狂。
那力气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旁边三四个妇人赶忙上前去拦她,可都没能拦住。她猛地就朝令梵枝扑了过去,伸出手就一爪子挠了过来,那模样看着可吓人了。
翠儿眼疾手快,一看这情形,赶忙伸开手臂护在令梵枝眼前。
结果,陈老太那一爪子就挠在了翠儿脸上,瞬间翠儿脸上就出现了五道血痕,疼得她浑身都战栗起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陈老太见挠错了人,却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把就拨开了翠儿,又再次朝着令梵枝扑了过去。
那架势,像是不把令梵枝怎么样就不罢休似的,吓得令梵枝花容失色,脸色变得煞白,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后退,慌乱之中差点摔倒在地。
“够了,要闹去你家门口闹,少在我家门口找晦气。”乔上云一看这情况,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抓住了陈老太的手,用力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那陈老太被推得一个趔趄,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摔倒在地了,好歹旁边有人扶了一下,才稳住了身子。
令梵枝惊魂未定,赶忙躲到了令嬷嬷身后,这会儿她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辱骂,还差点被人伤到,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呀。
可眼下这情况,她就算咽不下这口气也得咽呀,毕竟这事儿越闹越大对她可没什么好处呢。
“陈家老太太,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给你便是,赶紧拿了银子滚吧。”令梵枝强装镇定的说道。
说罢,她推了推令嬷嬷,意思是让她掏钱。
令嬷嬷皱了皱眉头,心里暗自骂着蠢货,却也只能面上不显。
令嬷嬷伸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银锭子,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十两银子,够你们生活一阵子了,拿了就赶紧走吧。”
陈老太看着那白花花的银锭子,往常那看到银子就放光的眼睛,此刻却满是痛苦与怨恨,竟是头一次对银子没了丝毫兴趣,只觉得那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就像一根根针一样,狠狠地刺着她的眼睛,让她心里一阵阵地疼。
“我的儿子才十九岁呀,他还没有成家立业,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我这个老母亲,还没享受过这世间的诸多美好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你拿这区区十两银子就想打发我,这简直是在羞辱我,是在拿我儿子的命不当回事儿啊。”
陈老太声泪俱下地哭诉完,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再次不顾一切地朝着令梵枝扑了过去,那模样仿佛要把令梵枝生吞活剥了一般。
令梵枝见状,又惊又气,心里直埋怨令嬷嬷。
她着实没想到,令嬷嬷居然就只拿出这么点儿银子来,这不明摆着让人抓住把柄,拿她的错处大做文章嘛。
可她虽是主子,却无奈地受制于现状,身上平日里是一个子儿都没有,所有的花销向来都是令嬷嬷一手把控着。除了规定好的日常开销,令嬷嬷可是抠得很,根本不会给她额外的银子,她自己也不敢轻易去问令嬷嬷讨要呀,此刻只能站在那儿干着急。
白氏一看这架势,赶忙冲上前去,伸出双臂,使出浑身力气拦住了陈老太,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娘,你可千万别冲动,四弟的事儿真的和令小姐没有关系呀,你要是非要追究个什么说法,那就冲着我来吧,你可千万别为难人家令小姐了呀,咱们凡事都得讲道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