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是一个侍女,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姜映雪偶尔想上去寒暄两句套套话,换来的都只是对方的沉默。
夜晚的回廊点缀着几盏昏黄的灵灯,光影摇曳,将青石地面映得仿佛蒙上一层薄雾。
她带着两人穿过回廊,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微微侧身,轻声说道:“两位请。”
随着她推开大门,一股茶香混杂着檀木的气息扑面而来,厅房内灯火通明,却无丝毫温度。
罗维戴着银色的眼罩,坐在厅房的主座上,身穿玄色长袍,宽大的衣袖垂落在扶手上。
他的神态悠然,手中端着一盏青瓷茶盏,茶香袅袅升腾。
而在他下首的位置,裘志达正恭敬地坐着,腰背挺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神态中透着一丝谨慎和谄媚。
侍女微微躬身:“罗维大人,人来了。”
罗维缓缓抬眸,视线在晏川和姜映雪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不紧不慢地挥了挥手:“嗯,你先下去。”
“是。”
说着侍女把门关上了。
门合拢的瞬间,厅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压抑,四周的寂静中,只有罗维指尖轻扣茶盏的声音在回荡,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头上。
半晌,罗维开口了。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对我的安排,可否满意?我可是特意给你安排了一间带有大床的房间啊,方才可有共'良宵'啊?”
晏川当即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害羞嘛。”罗维似乎不以为意,继续悠然自得地喝着茶,茶盏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方才在炼丹房的时候,我试探了你的心魔,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事。你对自己的身边人,竟然有强到可怕的执念。”
说完罗维扫了一眼姜映雪。
姜映雪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晏川,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我?”
晏川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在,紧紧抿着唇,不敢直视姜映雪的眼睛,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罗维见状,轻笑了一声。
他放下茶盏,继续道:“我这个人,向来优待我看中的人。裘志达入我门派时,我修复了他的内丹,恢复了他的修为,还赐给了他无数丹药法宝。而你——”
罗维顿了顿:“我赏了你一间房,一个让你和心上人独处的机会,至于你有没有把握好,就是你的事了。怎么样,我待你不薄吧?这个见面礼,喜不喜欢?”
晏川压低了声:“荒唐。”
罗维嗔笑一声,眼神却冷得令人发寒:“好了,这个时候就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说着他手中摊开了一枚丹药。
那丹药表面乌黑如墨,仿佛一颗被诅咒的珠子
“我不和你兜圈子,我要你入魔,成为我的人。将此魔丹服下,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臣服我。”
姜映雪这才意识到何为魔丹。她看着那枚魔丹上方缓缓升起的血气,不禁皱起眉头。
看到晏川没回话,一旁的裘志达立刻站起身来:“大胆!你可知这魔丹是罗维大人亲自为你炼的?需要童男童女日出精血,炼足三十天才能炼成!服下他,你不仅能入魔,而且修为大增!届时,除了妖王,也许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呵,是吗?”晏川看向罗维:“按你这么说,服下它之后,连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罗维大笑了起来:“怕,当然怕。所以从服下这颗魔丹开始,你便会中我的傀儡术。你若违背了我的意愿,便会痛不欲生。”
“那我若是不服呢?”
话音刚落,裘志达毫不犹豫地挥剑刺向姜映雪。
那一剑快速而凶狠,几乎没有预兆,几乎是瞬间的事。长剑如闪电般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风声,直指姜映雪的喉咙。
那一刻,姜映雪的心脏几乎跳动失常,她的眼睛瞪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了。她想要躲开,却觉得身体沉重如铅,无法移动。
可就在长剑即将触及她皮肤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涌出,兰虚功法悄无声息地激活,硬生生地将剑刃弹开。
姜映雪险些站不稳,后背撞到了晏川身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和后怕。若不是兰虚功法及时护住她的身体,那一剑下去,绝对会命丧当场。
这一幕着实把晏川吓到了。看得出来,刚才的裘志达确实是下了杀心。他立刻抽出了剑,将人护在了身后。
“你们这是何意!”晏川怒吼了一声。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不是说若是不服下会怎样吗?我在用行动告诉啊。”说着裘志达郁闷地盯着姜映雪:“不过你也真有意思,区区元婴期,竟然能把我这一剑给弹开?”
他打量了一下姜映雪:“可你身上似乎也没有法器啊。”
“你管我!”姜映雪忍下心头的恐惧同几人道:“总之,你们休想拿我威胁晏川入魔。”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裘志达一跃而起,再次提剑刺了过来。
晏川正想把这一剑挡下,却发现脚下有一团黑影困住了自己。顿时,晏川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那黑影就像是一道诡异的牢笼,将他的身形紧紧缠绕住,令他无法反应。
而另一边,裘志达再次被弹了出去。
就在他想再次尝试的时候,罗维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下来。
罗维微微前倾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晏川:“我不知道你的心上人用了什么法宝可以刀枪不入。但我告诉你,即便我杀不了她,我也可以折磨她。”
罗维的目光扫过姜映雪的身躯,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我这大殿内,可是有很多男人的。我想,他们也没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中透出一股嗜血的味道:“就算杀不得,难道还碰不得,摸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