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她跟小白吗?
只是小白那么大一匹马,虽然长得黑了些,但也不至于被错认成鬼才是。
苏菱不解。
苏菱不知道的是,佃户们长期缺乏营养,视力本就不佳,加之小白在晚上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就像是一团黑影。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马儿来往频繁,但没有一匹马儿是黑色的。
马儿本就罕见,能像小白那样跑的那么快的更是闻所未闻,再加上佃户们各自的口径各不相同,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小白的形象就跟着变得越发的恐怖起来。
见大小姐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庄头越发绘声绘色。
当听到那句“还有人说大鬼身上还背着一个小鬼”后,苏菱一个没绷住,拼命呛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对、对不住,你们继续。”苏菱伸手,及时用帕子捂住了嘴。
苏静蹙眉,犹豫问:“三妹妹可是知道些什么?”
猝不及防被打断,苏琬听闻此言,不由得冷哼一声:“她连庄子都没出去过,她能知道什么?”
苏菱顿了顿,跟着解释道:“我只是被吓到了。”
苏菱说这话的时候态度自然,没有丝毫心虚。
刚刚心中还泛起异常感觉的苏静不动声色悄摸看了她许久,也没瞧出什么不对,片刻后苏静只得说:“三妹妹若是害怕,晚上还是多留盏灯吧。”
“多谢儿姐姐提点,我知道的。”苏菱回以一笑。
袁氏见此,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同样只将此事当成是遗闻轶事听。
苏菱等人很快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苏菱这才泄露出来几分担忧。
好在之后几天庄子里都只是把这件事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趣事,相互之间讲着听,并没有人真的去探究些什么,苏菱这才安心。
之后苏菱更是跟小白说,叫它最近几日都不要再出来,到山里面去躲一躲。
等一切处理妥当之后,苏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连着三天都没见到讨人厌的苏锦韬了。
其中固然有苏菱白日里也在休息的缘故,更多的还是苏锦韬越发的不着家了。
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学会了骑马没有。
苏锦韬书读的好,骑马什么的应当也不在话下。
幸好自己同样也已经学会了,不只是普通的骑马,她甚至还能在马背上面摆出各种姿势,想到这里,苏菱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只是安心归安心,扎小人什么的也不能停。
见自家小姐有模有样的找出了几块碎布条,旁边的芽春欲言又止,心里跟着怀疑,小姐压根跟不知道锦韬少爷的生辰八字,做出来的小人儿能有用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
跟苏菱想象的完全不同,苏锦韬压根没学会骑马。
主要是其他人可是亲眼看到过对方是如何折腾龚家二郎的,故而都对县丞家的这位小少爷敬而远之。
除龚二郎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即使是苏老爷也不好因为这种小事,硬逼着他们教。
苏锦韬没想到这帮人这么不给他爹面子,只得回过头来去找爹。
若是自己儿子跟自己请教学问也就罢了,一听说是教骑马,苏老爷便想也不想就给否了。
苏锦韬实在没法子,就只能捏着鼻子转过头来又找到那位龚二郎,态度也变得好了许多。
龚二郎起初当然十分抗拒,如今的他只想绕着这位小少爷走。
然而形势比人强,县丞老爷一发话,他不同意都不成。
龚二郎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就在龚二郎心中暗自戒备时,却见眼前这位小少爷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懂礼了,也不像之前那般蛮横了,对他更是一口一个“师父”叫着。
龚二郎简直受宠若惊,压根想不到那么多,不过短短两日的功夫,他就将之前的事忘到了脑后。
在龚二郎看来,小子顽劣些也正常,正所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嘛。
因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其余的衙役们对苏锦韬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苏锦韬面上好言好语,心里面却越发的记恨上了眼前的这位龚家二郎。
无他,对方居然胆敢叫他去喂马!
苏锦韬生来便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养着马儿的马厩那里不仅又臭又闷,一不留神还会被那几匹畜生给咬上一口,苏锦韬就只在第一次觉得好奇,然后亲手喂了一次,之后都是身边的书童代劳。
苏锦韬远远的站着,看着毛色混杂的几匹马,眼中闪过深深地不耐。
一直等到书童喂完马回来,嗅闻着对方身上沾染的牲畜的气息,苏锦韬不禁后退了两步。
“你身上太难闻了,不准靠近我!”
书童忙不迭的后退两步。
过了一会儿,书童才犹豫着开口:“少爷,您真的不打算再过去看看么?龚二爷不是说了,得让您先跟马儿们亲近起来,到时候才更好骑上去。”
“什么龚二爷,他也配叫一声爷?”
苏锦韬撇嘴,随即嗤笑:“你听他说罢!他不过就是想了个由头报复我而已。”
书童听到这话,心道,龚二爷瞧着挺光明磊落一个人,哪儿像自家少爷说的那般。
别不是少爷自己心里这么想,就觉得龚二爷也这么想。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但凡那些马敢对我尥蹶子,我定叫我爹杀了它们吃肉。”
不等书童再说什么,就被苏锦韬不耐烦的打断。
并不知道县丞家的这位小公子一直在阳奉阴违,龚二郎凭经验觉得差不多了,这天下午,忙完了县衙的事,龚二郎便将苏锦韬叫了过来。
龚二郎让苏锦韬先练习上马。
由于苏锦韬身高太矮,龚二郎几乎是半推着才将他推了上去。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面前的马儿应当已经熟悉了这位小少爷的气味才是,然而让龚二郎没想到的是,苏锦韬才刚爬上马背,马儿就像是见到陌生人那般,开始时不时挣扎一下,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去。
龚二郎下意识抓紧缰绳的同时,由于底盘不稳,苏锦韬一头就杵在了马脖子上。
这也就罢了,慌乱之下,苏锦韬更是死死抓着马鬃不放。
“松手,快松手!”龚二郎大声喊道。
然而此刻苏锦韬压根听不进去,更不会按照他说的做。
马儿吃痛,两个前蹄高高抬起,苏锦韬顺着力道不受控制的向下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