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番残酷的厮杀之后,孙镗终于又再一次回到了西直门下。
见到自己安然回归,孙镗瘫坐到地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快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城。”
重新站起来的孙镗,向着城门上喊话。
守城官程信,先是向着城门下的孙镗一拱手,然后才开口。
“孙都督,我奉了军令。不得让你们入城,还望都督力战。援军很快就来,都督你再坚持一下。”
孙镗见到入城无望,明显的愣了一下。
“干!进又不能进,退又不能退。这不是要我死嘛!”
“算了算了,我宁愿死在瓦剌人的手上,也不愿用鲜血来沾染同袍的刀剑。”
孙镗见到还是无法入城,抱着必死的决心,又带着部下转身迎战追来的瓦剌大军。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西直门下明军,越战越少。
看着部下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孙镗心中有火。
这火,是怒火。
正是凭借胸中这一股怒火的加持,让孙镗还在继续坚持苦战。
“咚咚咚……”
西直门外响起了一阵鼓声,鼓声慷慨激昂,鼓声疾风暴雨。
“是我们大明军队的鼓声!”
“是援军!”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孙镗身边的亲兵们,在听到鼓声后,开始对着周围的同袍大喊。
从这个亲兵的叫喊声中,可以听出激动,这是死里得生的喜悦。
当然,亲兵们奋力呼喊,也是为了给同袍以振奋。
此刻孙镗的脸上,汗水和血水一起,流进了他的眼睛。
孙镗用手在眼前抹了一把后,向着鼓声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大队明军,此刻正往着西直门冲了过来。
此番前来救援西直门的明军刀枪林立,如同水银泻地一般。
到来的明军,竖立着两杆将旗。
一杆将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高”。
一杆将旗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毛”。
明军将领高礼和毛福寿,带着人马前来支援西直门,前来支援孙镗。
看着被围困的孙镗所部,虽然陷入重围,但是依然死战。
高礼和毛福寿对视一眼后,眼中都满是钦佩的神色。
“孙都督孤军奋战,天佑大明,杀!”
高礼和毛福寿分别对着各自带来的人马,奋力高呼。
明军士兵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们向着瓦剌军,向着被围困的孙镗所部,冲了上去。
明军将士一边奋力冲击,一边口中大喊。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
孙镗,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连番的恶战,耗尽了孙镗最后一点力气。
“都督,高礼将来助战!”
“都督,毛福寿前来助战!”
倒在地上的孙镗,苦笑一声:“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经过一番恶战,随着高礼和毛富贵带兵前来支援后,总是算是暂时解除了孙镗的被围困。
只是瓦剌人也并未被击败,明军和瓦剌军,再一次陷入苦战之中。
“明军援军不过万余,而我瓦剌大军有数万之众。人数之比,优势在我!”
“就算我们用手中的马鞭,都可以堆死他们!”
也先对于明军前来的援军,并不是以为他们可以左右战局。
刀与剑,激烈的碰撞。
箭矢和弓弩,隔空交错。
西直门下,铁与血的较量,还在持续。
随着瓦剌人逼近西直门下,城楼上的明军,也开始动起来了。
“给老子动作麻利点!”
一个明军校尉,举着鞭子吓唬他的手下。
只是那校尉的马鞭虽然高悬空中,但是却并未曾落到士卒的身上。
又看到一个手下有些偷懒的嫌疑后,那校尉上前,一脚踢在偷懒的士兵的普股上。
“老子喊你快点,你是耳聋啦!”
在被校尉狠狠的踢了一脚屁股后,士兵一咬牙,提起竹筐就变得跑得飞快。
突然,一身戎装的朱祁锐,也带着人从德胜门赶过来了西直门。
站在城门上,进入朱祁锐眼中的,是明军和瓦剌的战事焦灼。
朱祁锐想到明朝后期的宁远城一战,当下就找到可负责城楼的守卫的明军将领程信。
“程将军,孤有一个主意,还请一起参详。”
程信拱手。
“邺王殿下,大敌当前不用客气。有什么话,还请殿下吩咐就是了。”
朱祁锐也不再废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何不把火炮搬上城楼来,再用火炮来轰击瓦剌军队?”
程信也是知兵的人,对于朱祁锐的建议,程信却是摇了摇头。
“殿下之言欠妥!”
“我军火炮过于厚重,野战可以,但是却难以搬运上城楼来。”
“还有就是,火炮在打出弹丸的时候,会有巨大的震动。”
“这个震动,不但会影响射击精度,还会动摇城楼的墙体。”
朱祁锐不死心。
“那为什么不选择体积小一点的火炮?”
“城上射击,精度固然重要。不过瓦剌黑压压的一片,一炮下去,必然死伤惨重。”
“再者说,京师城墙宽厚,区区几下震动,还是应该可以抗住的。”
对于朱祁锐的话,程信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程信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听从朱祁锐的建议。
“嗨哟、嗨哟。”
城内的明军士兵,在军官的组织下,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将数座小型火炮,给搬运上了西直门。
“装弹!”
“点火!”
“砰”的几次巨大响声,西直门上,一颗颗实心炮弹,就砸向了城下的瓦剌人。
每一颗炮弹,在触地的瞬间,都是砸起一阵灰尘。
炮弹在落地后,借着巨大的惯性,又往前滚动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实心炮弹所到之处,留下了一地的残肢断臂。
被炮弹砸中的瓦剌士兵,则是留下了一地的血肉模糊。
一个史官在看到火炮射击后的威力,用笔在纸上写下了“糜烂”二字。
程信在见到火炮守城的威力后,忍不住对朱祁锐敬佩的一拜。
“殿下妙计!”
朱祁锐在见到火炮收割了瓦剌人性命后,也是有着一些志得意满和傲娇的神色。
想到后世一个军阀的诗词后,朱祁锐更是盗用了起来。
“用大炮兮,轰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