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天子车驾所在之地,也需要派出探马、斥候外出查探。一有消息,当图谋营救之策。”
于谦又一次进言,他可谓是算无遗策。
朱祁镇是明朝皇帝,他在瓦剌人手里面,对于明朝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瓦剌可以用朱祁镇要挟明朝。
自家的皇帝在敌人手上,这样不但会让明军在交战的时候畏手畏脚、投鼠忌器,更是会打击明军的士气。
朱祁钰这个时候还是当他哥哥是皇帝,还念着兄弟情谊。
“皇兄蒙难,亦是我大明耻辱!本王决不会坐视不管,任由瓦剌欺辱我大明天子。于卿之言,理当如此。”
既然定下了固守京师的国策,朱祁锐自然希望是可以借着这股东风,来布局了一些具体的措施。
这样既可以在百官面前露个熟脸,趁机捞取政治资本。还可以仗义执言之下,为国家民族进言献策。
只是朱祁锐看了一眼百官后,就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百官突闻噩耗,心中惊慌失措,又能说出有多少建设性的意见?
“各位大臣,都是我朝人杰。”
“回去以后当冥思苦想,以报我大明百年养士之恩,以全我华夏五千年传承之重!”
朱祁锐觉得今天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果,这已经足够了。
不如让百官先回去消化干净,然后再集思广益的取得对应的御敌对策。
朱祁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听出了他话语里面散朝的意思。
朱祁钰也觉得廷议计策已经确定,文武百官再无异议。
与其在这里看着大臣们面面相觑,还不如结束朝会后让他们各自散去。
等到百官们消化消化之后,或许他们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战争动员之中。
金英在得到孙太后和朱祁钰的点头示意后,大声高喊:“退朝”
就这样,土木堡大财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就在定下固守京师的决议后结束了。
……
“拜见监国!”
朱祁锐在走近他二哥朱祁钰的车驾后,对着他弯腰行礼。
他这是希望通过一种玩笑的方式,开逗一脸严肃的朱祁钰开心。
“二哥我早就领教过了你的伶牙俐齿,只是没有想到在朝堂之上,三弟你还能夸夸其谈的舌战群儒!”
朱祁锐的高谈阔论,又一次的刷新了朱祁钰他对自己弟弟的认知。
“二哥过誉了,小弟我不过是做那纸上谈兵的事情而已。”
朱祁锐还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谦虚的。
“这就是你太过自谦了,大丈夫本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朱祁钰对于他三弟的谦逊的态度,感到很满意。
“二哥教喻,小弟铭记在心。苟利家国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朱祁锐盗用清朝龚自珍的诗句,来表达自己家国天下的看重。
兄弟两个又聊了一会,朱祁钰也欲起驾返回自己的府邸。
朱祁锐自然也是和他二哥朱祁钰同行。
太监金英从后面一阵小步,追上了朱祁钰的车驾。
“郕王殿下、邺王殿下,皇太后有旨意,请你们移步慈宁宫。”
朱祁钰不知道孙太后召见自己所谓何事,不过他还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
出了文华殿,朱祁锐突然拉住了他的二哥,同时也对着金英说了起来。
“本王和二哥有几句体己话要说。”
金英连忙知进退的走到一边,不敢偷听两位亲王说悄悄话。
看到金英走开一段距离,朱祁锐这才转身说话。
“二哥,切不可忘了自己的藩王身份!”
“对待太后,也必须要有孝心。对待大哥,也需要要铭记兄弟之情!”
朱祁钰不傻,他听懂了朱祁锐话里话外的意思。
悄悄话已经说完,接下来自然就是严肃拜见孙太后了。
随着朱祁锐一招手,金英走了过来。
金英向着朱祁钰和朱祁锐两兄弟欠身一礼,然后引着待他们从会极门出去,绕过文华殿,直奔慈宁宫。
尊卑礼仪,作为外藩的朱祁钰、朱祁锐两兄弟,从小就被教育得体。
来到慈宁宫前,他们下了车驾,然后步行入后殿。
一进大殿,朱祁锐就看到孙太后穿着一身家常暗绛色大袖袍,头上盘着发髻,正坐在紫檀淡墨山水画的屏风前。
她的身旁,是两个身穿紫色折枝葵花纹的圆领宫娥。
宫娥正一左一右的为孙太后捶腿。
另外一个十八九岁,身穿水红宫装的艳丽女官,也含笑侍立在一旁。
女官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那是孙太后最喜爱的宠物。
两个朱家藩王目不斜视,上前向孙太后跪下行礼。
“孩儿见过太后!”
孙太后稍稍立起了身子,摇了摇手。
“起来吧!”
朱祁钰和朱祁锐,一边起身,一边口中谦卑:“谢太后!”
“你们都下去吧,有金英陪着便是。”
说完后,孙太后又对着说着那抱猫的女官说:“你把雪团交给别人,然后去看看见见深醒了没有。”
女官:“奴婢这就去。”
“见深的风寒还没好,记得别服侍给他把汤药喝下去。”
孙太后又对着女官交代。
那女官一个万福,将手中的白猫给了身边一个宫人,然后就带着两个宫女朝着朱祁镇儿子,也就是朱见深的所在而去。
朱祁锐心中暗想,这个白猫全身无一杂毛,当得起“雪团”这个名字。
等到宫人离开,朱祁钰这才转身走到一旁。
“太后传唤儿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孙太后拨弄着修剪精致的指甲,叹息一声。
“郕王你如今也尝到南面临臣的滋味,感觉如何?”
朱祁钰听了孙太后的话,不由惶恐。
他战战巍巍的回答:“太后错矣!南面临臣,那是天子!朱祁钰不敢当此!”
孙太后步步紧逼:“皇帝不在,皇子年少。正是郕王你大展拳脚的时候啊!”
朱祁钰慌了,他不知道孙太后为何突然会有这么一句杀人诛心之言。
倒是一旁的朱祁锐才思敏捷的站了出来,化解了凝重的氛围。
“大明天子之位早定!”
“它过去、现在、将来,都是哥哥的,也只能是哥哥的!”
“太后思念大哥,却是错怪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