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筝打开平板电脑，找到美国队长的宣传影片，递给了巴恩斯中士。
看着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里面的人，云小筝默默进入厨房，准备熬汤——巴恩斯中士人物信息里那一长串的负面状态都可以先放一放，但那个洗脑控制的状态绝对是个隐形炸弹，随时都可能蹦出来炸你一脸的那种，必须立刻解决掉。
还好，在系统的数据里面，洗脑控制也是控制技能的一种。既然是控制技能，那云小筝就有现成的菜谱来解决它。
［人参灵芝乌鸡汤］，在第一次到哥谭时兑换的一张药膳菜谱，有安神解控功效。食用后，清除被控制、定身、附身等被控状态，同时3小时内无法叠加其他被控状态。
当时还是因为哥谭的反派疯帽匠，这个超级反派能够利用催眠术和帽子里的脑波控制仪，只靠声音或眼神之类的暗示，就能够操控普通人的意志，就连蝙蝠家族都多次中过他的暗算。后来更是拿捏了英雄们不愿伤害普通民众的心态，直接操控被催眠控制的普通人去围攻他们，使得蝙蝠家族的人顾虑重重，有拳不能打，有苦说不出。
云小筝想着兑换这样一个解控菜谱，多熬点汤给蝙蝠家族存着，有备无患。没想到这么久之后，在巴恩斯中士身上用上了。
［人参灵芝乌鸡汤］需要熬两个小时，炖汤的时候，云小筝干脆又做了些其他吃的。巴恩斯中士就在旁边，默默地看了两个小时的视频。
那个年代，能留存的影视资料并不多。如果不是史蒂夫身上有一个美国队长的光环，可能连一两张照片都保留不下来。还好，当时为了宣传这个超级士兵，也为了拿这个噱头让富人掏钱，记者采访和舞台表演什么的，史蒂夫都没少露脸参加。
巴恩斯中士就这样，抱着那几段视频和那些老照片，反反复复，不停观看。偶尔，他也会看着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某个镜头出神，嘴里喃喃地想要说些什么，却组不成句。
“巴恩斯中士，吃饭了。”
云小筝的声音打断了巴基的思绪。
吃饭？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他呆呆地抬起头，看向桌子上的那些食物，一缕缕诱人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引发肚子的抗议。
为了保证“武器”的使用寿命，九头蛇只在执行任务时才将他解冻，短暂的恢复性训练后，就是那些杀人掳人之类的脏活，期间都是使用特制的营养液保证身体机能的运转。
有限的那一点点印象中，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一次正常的食物了。
这些东西，他真的可以吃吗？
会不会又是一场关于忠诚度的测试，在他吃这些食物时，会宣布他没有通过测试，重新洗脑？
詹姆斯·巴恩斯不记得自己被洗脑了多少次，只是一想到这个词，就会浑身颤抖，浑身上下涌上一种铺天盖地的幻痛与恐惧。
而他，无法反抗。
就像刚才在基地里，哪怕他十分清楚洗脑的痛苦，哪怕知道自己抬手就能拧断那些人的脖子，他也没有办法去用武力压制对方，甚至连大声喊一句表达反抗都不做不到。
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声嘶力竭地对他呼喊着什么，告诉他这样不对，可是混沌的大脑却无法处理这些信号。
服从命令，冬兵。
服从命令，冬兵。
服从命令，冬兵……
……
……听从命令……
“巴恩斯中士？”
云小筝看着巴恩斯中士又陷入了迷茫，不由出声呼唤。
詹姆斯·巴恩斯回过神，盯着桌子上那些不断散发香味的食物，过了几秒，突然闷声不响地走过去坐下，拿着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哎，小心烫！”
刚出炉没多久的汤包，云小筝伸手想拦，立刻被护食的绿眼睛大猫狠狠瞪了一眼，明明烫的不行，还护住自己手里的包子。
云小筝的心里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放柔了声音，轻轻慢慢地解释：“没关系，是给你吃的，要小心一点，里面有汤汁，会很烫。”
还好，巴恩斯中士只是因为反复洗脑，在战斗之外的事情上有些迟钝，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白痴。在云小筝后退几步，主动表现出无害的样子之后，他就不再那么急切，慢慢理解着云小筝的话，将包子晾凉一些再吃。
温热柔软的包子皮，鲜甜咸香的馅料，伴着鲜美的汤汁，顺着喉咙下肚，温柔地滋养着巴基饱受摧残的身体。
这种感觉明显跟普通食物不一样，巴基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默默地垂下脑袋，吃，吃，吃。
“巴恩斯中士，喝点汤。”
云小筝盛了一小碗熬足了两个小时的［人参灵芝乌鸡汤］，用缓慢的动作放到对方的桌边，再小心的慢慢用一只手往巴恩斯中士手边推。
巴基又愣了愣，抬眼看了女孩一眼，灰绿色的猫猫眼里满是空茫。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伸出手，把汤碗端到嘴边，一边瞄着云小筝的反应，一边小心地喝了一口。似乎是尝到了汤的味道不错，那双猫猫眼亮了亮，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
云小筝看着巴恩斯中士这个样子，想到了自己以前小区里的几只流浪猫。
包大人一直是打架能手，那一片地方是当之无愧的“猫女王”，平日里生存状态还算不错。但里面有一只小狸花，瘦瘦小小的，可能是以前被人伤害过，只有有人在附近，从来不肯靠近投喂点，只在无人时去吃几口，有人靠近就炸毛，稍有动静就会快速藏到某个角落躲起来。可这样下来，不跟人亲近，不会跟人撒娇，小狸花得到的食物自然比不上那些亲人的猫咪，一直都只是勉强糊口，很长时间都是那副瘦瘦小小的样子。
现在的巴恩斯中士，跟当时的小狸花有几分相似。想要靠近，想要得到，思及之前的伤害，却止步不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