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还是各怀心事吃完了晚膳,晏卿尘唤来曹华和宋席麻利得收拾完,又吩咐两人尽快烧热水供两人洗漱。
这期间两人在各自的桌案上完成今日各课夫子布置的课业,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那些胡思乱想也逐渐放到了脑后,甚至白芷做策论和明法课业有不懂的还会跑去询问晏卿尘,后者神色如常缓声讲解,那种若有似无的微妙气氛消失了,她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对晏卿尘一顿夸赞。
“晏哥,你太厉害了,要是那些夫子们知道你的真才实学肯定会大吃一惊。”
晏卿尘勾唇低声笑了笑,“书院人才云集,不缺我一个,这风头就让给其他人吧。”
“也是。”
“世子殿下,热水烧好了,请问您们是现在洗漱还是稍后?”曹华在门外请示。
晏卿尘看了眼还在奋笔疾书的白芷,心中暗自估算了下她完成课业的速度,随即道:“进来吧,本世子先洗漱。”
“是,世子殿下。”
不一会儿,白芷在思索的间隙便听见了浴室内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不知为何她的思绪竟然随着那水声荡漾起来了,脑中竟回想起先前偶然一瞥看见的那宽阔的肩膀,皮肤白皙却不显羸弱,明暗分明的线条,略微凹陷的脊柱,再往下是...思及此她的脸逐渐开始发烫。
晏卿尘自浴室内回来时就看见白芷双手捧着脸颊,眼神呆滞看着桌案上的课业,以为她又遇到问题了,坐下来随意擦着头发,问:“阿芷,可是做题又有疑问了?”
“啊?”
白芷下意识抬头向声源望去,不料对方的里衣竟只是随意一系,胸口有大片的风光露出,而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那风光吸引,直至听到某人似有若无的轻笑,才慌乱的收回视线。
糟糕,真是糟糕,美色太过于诱人,好不容易散去的热度又噌的一下窜了上来。
晏卿尘装作没有发现她的窘态,又问了一遍:“可是做题有疑问?”他嘴角微勾,擦拭头发的动作没停,胸口的风光更是若隐若现。
白芷偷瞄了一眼晏卿尘,见他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又贼心不死的偷瞄了好几眼,然后头脑风暴搪塞了一句:“没有问题,只是觉得上学苦,读书苦,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我以为你乐在其中,你在书院的表现可比白敛积极多了。”
“我那是尽职尽责,做学生的本分不就是学好知识么,但我又不能真的上朝为官,一时就觉得没有回报的努力很煎熬。”
“你先前不是说来书院的目的不过是吃饱饭,有个地方住,如今不是实现了么?而且还结识了靠得住的朋友,这算不算是回报呢?”
“说的也是。”本就是胡乱搪塞的理由,白芷顺着下了台阶。
闲聊时,曹华和宋席又准备好了第二桶热水,白芷解脱似的站起身,“我先去洗漱了。”
“嗯。”晏卿尘挥手示意曹华和宋席先退下。
表演的人不在了,过犹不及,晏卿尘穿好衣衫在桌案前坐定,随手翻开了一本《兵书参略》祥读,过了好一会因为浴室里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回身,他略一思忖,还是缓缓道:“阿芷,既然我已经知晓你的身份,晚间你还是不要再继续那般绑着了...睡觉会勒得不舒服吧。”
里间的人没有立刻回应,他一时有些懊恼是否太过于逾矩了。
过了一会,里面的人又窸窸窣窣开始穿衣,然后低低地回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听到回应,晏卿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原来方才是在害羞...挺可爱的,嘴角又不自觉扬了起来。
...
屋内烛火微动,两人一左一右各自坐在桌案前,晏卿尘看书,白芷则继续完成课业,戌时末总算是完成所有课业,开心地伸了个懒腰,转头就被晏卿尘认真地侧颜地吸引,欣赏了片刻就心满意足回到床上躺尸。
人生何所求?金钱、美男和自由!
炭火温暖,白芷躺在软软的床褥子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晏卿尘侧身望去,无奈摇了摇头,悄声走了过去替她盖好被子。
第二日,鸡鸣准时响起,只是伴随着鸡鸣的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绵的秋雨温度一茬接一茬的降,昨日穿薄外套还能顶住,今日略微开窗感受了一下,结果一个冷风过来白芷一个哆嗦赶忙将窗子关紧。
“天啊,好冷。”白芷赶忙翻出上次休沐时在成衣店买的薄棉外套穿上,还不忘提醒晏卿尘:“晏哥,今天外面不是一般的冷,你也多穿点,要是着凉了就得遭罪了。”
“好。”
这一夜一早上的小插曲,直至白芷坐在学堂内开始早读时,她已经彻底忘了要将先前做梦一事说与晏卿尘听,也因为后面一段时间除了降温之外,盛安城风平浪静也没想起来这茬事。
太阳日出日落,学子们早起晚睡,除却那几日休沐每日都过得十分充实,时间一晃眼就来到了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而他们也即将进行年末的结课测验。
谢观在下学钟声响起后,合上手中的书宣布:“各位,今年的结课测验将在小寒那一日开始,请各位抓紧复习。”
众位学子站起身行礼送走谢观后,白芷一屁股坐下来,欢呼一声:“太好了,终于要解放了。”
慕白敛:“小寒...小寒不就是五日后?还有五日啊...”
晏卿尘毫不留情打击他道:“你该想想为什么只有五日了,这五日能够让你这次结课测验的评定都拿到丙等以上吗?”
“对哦,白敛,我记得上次慕将军说过,如果你这次还是每一科都勉强合格,他就要扣除你除夕之前所有的月例了,那假期你可不能做那个每日去惜云楼尝新品的潇洒少爷了。”白芷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慕白敛脸色大变:“完了,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阿芷你得帮帮我...”
白芷还不待他说完,立马提醒道:“我只是明算尚可,明法和策论也是勉勉强强,你知道的。”
慕白敛又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晏卿尘,后者头也不回道:“你知道的,我有厌蠢症,我怕到时候忍不住揍你。”
“阿哲...我的阿哲在哪里,他们都欺负我...”
慕白敛嘴巴一撇,快速抱上所有的课业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叫唤,惹得不少人侧目,相熟的人见到是慕白敛,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位慕少爷隔几天不弄点动静出来,似乎浑身不得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