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衿微微摇头“要的,若不是白小姐与夏蝉姑娘,子衿……”
剩下的话没有说但大家都知道,若那日真让何灵菲得手了那就真算完了。
“温公子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了,清屿好生佩服”
白清屿岔开话题主动坐得离他近一些,这时他的贴身小厮也将东西取过来了。
“温公子,这是家兄在外偶然得到的一套四宝是个好东西”
“放在我这里就是摆设,赠予温公子再合适不过了”
他接过小厮双手捧着的东西,然后又双手奉到温子衿跟前。
上门拜访反收主人家东西温子衿怎么肯?
他摇摇头正欲开口的时候白清屿已经站起身把东西塞到他怀里了。
“温公子不必客气,说赠予您就赠予您”
温子衿哑然,白清欢也在一旁劝说他收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子衿微微一笑,珍视地将东西抱在怀里。
除了言澈,这倒是来府城第一次有人送他东西。
几人相谈甚欢,但今日吴崖子看完戏回来还要考校温子衿他便不多留了。
连饭都留不成白清屿还有点不舍,目送温子衿的马车跑出去好远。
“姐,这温公子真不错”
“不骄不躁平易近人,比其他满嘴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好太多了”
“学问好,长得也好……”
他自顾自夸着,怀里还搂着温子衿回送给他的礼物。
白清欢对温子衿也有了新的认识,心道还好那日她和夏蝉回了客栈。
这样有才学的人将来定是有一番作为的,想来那何灵菲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总之从各方面来看,她怎么都吃不了亏。
温洛枳已经把住处给师徒俩张罗好了,还找了好几个人负责安保。
她还偶然碰到个会拳脚功夫的小书童,花了点银子跟那雇主解雇带了回来。
别看人小,那一身功夫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对付三两个人不是问题。
此时决明正静静待在温子衿旁边,细细听师徒俩讨论学问。
温子衿怕他听得无聊还拿了一本札记给他翻翻。
温子衿答题时他就在外面静静看书,吴崖子见了还会指点他一二,这些都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因为之前他当那些富家公子的书童,不过就是帮他们研研墨收收纸,想要看书还要得那些人的指点那是不可能的。
“决明”
温洛枳在不远处小声叫了一句然后朝他招招手。
决明轻手轻脚过去生怕打扰到里面的温子衿。
“小姐找决明有事吗?”
决明绷着一张脸,站在温洛枳旁边不过比她矮一个脑袋。
温洛枳将一个朴素的钱袋子塞到他手里小声道:“这是你头一个月的工钱,我听说你娘还要吃药,你先用着”
决明愕然地看着她显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前两年开始家中母亲就开始生病,不得已他只好不读书了去给别人当书童,不然都不知道药钱从何而来。
但那也是杯水车薪,说白了就是给那些读书人干点儿杂活儿能有几个钱?
他还须得有空就去书铺抄书,才勉强够得药钱。
前两日母亲病情更重了,攒下来的银钱已经花光了他还在想该怎么办呢。
他抿着唇,温洛枳拍拍他的肩膀“今日你先回去吧,带你娘去看看病”
她说完转身,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指着书房的方向笑着道:“书房那些书都可以看,不懂的就问没人会说你”
往日里温子衿就自己埋头看书,这一下多个人无聊时还可以说说话,两个人还可以相互讨论学问想来感觉还不错。
决明行了一礼恭敬地把她送出去,待她走后打开钱袋子看到里面的银子怔了一下。
这哪是一个月的银子?光是看看就知道多了许多。
温洛枳还给他准备了一个休息的房间,进屋以后他拿出纸墨细细写下多了多少银子,想着以后就从月银里扣。
何家小院儿已经被赌坊要债的人翻了个底儿朝天。
何爹被两个人人按住脑袋压在桌子上,赌坊老板拽出他的一只手,菜刀在手背上游移。
“老何啊!我这好心借你银子你怎的没还的意思呢”
“不还我那四百两银子 ,那我只有将你手脚砍下来了”
冷冰冰的触感让何爹不住地哆嗦,但还是颤着嘴唇道:“大爷,我……我只欠你二百两啊,你贵人多忘事记错了吧”
赌坊老板眉毛一竖,菜刀立马贴在他脸上拍拍他的脸:
“这借条上写得清清楚楚,拖欠一天就翻一番,你怕不是没看见”
他手轻轻一挥,立马有人拿了借条过来念给他们听。
何母一张脸都绿了,她把何灵菲裹得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道:“你们简直是没有王法了!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她话一出赌坊老板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就你们还敢去官府告我呢?你家这小妮子勾引人家小书生不成的银子赔了吗?劳资还真就不信了”
他一把将菜刀砍在桌上,何爹被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劳资就在这儿坐着,等你去把官府的人叫来”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到时候那就是你们赖账!还得多还我呢”
赌坊老板坐在稍微砸得不那么厉害的那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还有小弟给他端茶送水活脱脱的大爷。
何母气极又无可奈何,赌坊老板指了指她身后的何灵菲“还不上银子,又不肯剁手脚那也行啊”
“把你家这小妮子给我,爷我玩儿够了就送到醉香楼去赚银子”
“啥时候赚的银子够数儿了啥时候回来”
何爹一听剧烈挣扎“不行啊大爷!万万使不得!银子我们还,你再宽限几日”
被子里的何灵菲瑟瑟发抖,何母凑近去把她挡得严严实实轻轻拍了拍被子安抚她。
“银子明日就给你送过来”
她冷着脸说了一句,赌坊老板挑挑眉朝小弟们挥挥手“走吧”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笑得得意至极“明日要是不还可就是八百两了”
他指了指何母的身后,什么意思他也不必开口再说了。
待人走后何灵菲从被子里钻出来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娘,你是不是要把院子卖了?卖了我们住哪里?”
何爹凑过来也想问,但何母脸色实在是差他也不敢吱声儿只能默默在角落里竖起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