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同频,祁清之一剑破窗跃入,一侧獒龙伴,站稳脚跟后,獒龙游转间,獒泽出!
与此同时,
感到耳根不清净的鲛鳞爆闪至后殿,与两人遥遥相对。
视线划过祁清之,他耸了耸鼻子,那张面盘如撕开的假面,这一刻,癫狂充斥他的整张脸。
他声线兴奋到为之颤抖。
“完美的收藏品!”伸手间,他满是血污的掌上浮现剥皮锤,“没找到你,你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来你也迫不及待地献上自己吗?”
紧接着,他吝啬的分给了獒泽不到一息的视线时间,句句胜券在握。
“还附赠了个收藏品,也是极好的,到时,我给你们单独建所收藏室。”
“不必了,我可不想做一张丑陋的面皮!”
祁清之果断回绝,同时厌恶的蹙起双眉。
从进来起,只要他眼不瞎,都能看到随处可见的人皮制品。
血腥气在空中浓郁得几乎散都散不干净。
这儿,被称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人死了都得不到一个安生。
“剥皮敲骨,实为畜牲也!”
面对此情此景,祁清之怎能不想起前世,也是同样被这般剥皮敲骨。
银剑自他手中乍现,怒从心起。
也该给曾经的自己和宗门之人一个交代了,同样也给这些受害者一个交代。
他清楚其中的痛心泣血,因为他受过……活人剥皮,实乃天理难容。
现在对方还没丧心病狂到那份上,他得尽快将这魔头扼杀于此。
剑影萍踪,好似漫天飞花,花影下,鲛鳞抬眼,嘴角扯出恶劣弧度。
剥皮捶锤身似鼓,灵力一震锤上鼓。
殿内的人皮制品皆泛起红光,照得借力飞踏的祁清之红光满面。
鲛鳞那惊悚的笑容在他眼底越放越大。
须臾间,他大脑放空,仿佛陷入了不能呼吸的深海里,四肢也跟着痉软了起来。
水肆意入侵了他的每处感官。
视野模糊下,
仅是瞬息,包围他的水,竟化为了血海,处处是猩红,他的心更是攥紧一般疼得像是在流淌着血。
他好像……在水里化了……
剥皮之苦再度重现,在双眼昏黑前,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那身皮囊,抽丝剥茧,漂在了身体上。
视野彻底陷入漆黑,可他却清晰感觉到了手腕上有略微不同于剥皮抽骨之痛的刺痛感。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在这血海之境中,
深入祁清之骨骼的“荒”字金光辉煌夺目!
一个光影俨如天神降临,乘云掠海而来,他的掌同祁清之五指相扣。
温暖瞬间包围了祁清之,皮囊重新贴合其身,不留一丝痕迹。
而血海之境如同碎镜,寸寸破碎瓦解开来,沦为飞蝶,如梦似幻,洒落在光影交错之间。
光影下,金戈交加的两人同时抬眸。
一倒立的人儿持剑俯冲,直逼他们眼前。
荒古之力、秘灵、道韵还有域体之威,凝缩至剑尖。
正中鲛鳞眉中央。
伴着祁清之双目鎏金,所有秘灵倾巢而出。
宫殿及先前布置的结界,顷刻夷为平地!
余威之大,波及整片鲛人族驻地,所有鲛人立即抄起武器出屋。
只见海中异象频生,一本散发着荒古震慑气息的古籍悬于上方。
“啊!”
所有先出来的鲛人在漫天飞金下滚地,金光点犹如硫酸,所落之处,皆腐蚀。
鲛人退居屋内,可屋子也撑不了几吸,便穿顶洒下。
鲛人族驻地内哀嚎遍野。
只有那平地处,深色结界包裹着一个面具人,獒泽自割一腕,鲜血持续淌出,持续着结界。
可这方法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望着金瞳无情的祁清之,獒泽试图唤醒前者的理智。
“清之!醒过来,不要受能力左右!
你醒来瞧瞧,鲛鳞已是苟延残喘!”
意识被完全左右的祁清之完全听不见獒泽的话语,高高举起鲜血淋漓,来不及流下的银剑。
一下,又一下……次次贯穿那颗千疮百孔的脑颅,血流模糊了那人的面容,他圆睁的双眼净是不甘。
而他的性命,也终是结束在了不知道多少下疯扎下。
那双眼睛一直瞪着祁清之,仿佛要铭记到下辈子。
下一刻,又一剑贯穿鲛鳞的鼻骨,哪怕他已死,祁清之也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动作,没有知觉。
鲛人驻地静得可怕,只有抽插声在作响,连骨带肉。
随着再一滴金光点落在结界上,唤得声音嘶哑的獒泽面色惨白。
失血过多使得他的结界岌岌可危,如果他再不离开这,可能就要永远留在这了……
他付诸一笑,仰天道:
“我还你一命……还有一命,下辈子再还……”
希望他还能有下辈子吧……
漫天金光下,他好似看见了曾经,看到了那雪日里,给予他一线希望的人儿。
少年的笑容如煦日暖阳,闯进了他灰闭的世界,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世界,本就不是灰色。
在结界即将碎裂前夕,獒泽闪身上前,空手抓白刃,刃锋一转,捅入自己心脏。
殷红汩汩流出,他的唇角也溢出了红,结界碎裂,金光点如瓢泼大雨落在他身上。
他终不是肉身无敌的玄晔君,现在的他,是獒泽。
残存的生气支撑着他吐出几字。
“有幸,遇你。”
他希望能借自己的死来唤醒祁清之,可他还未见证祁清之醒来,脏器内的秘灵就已经腐蚀大半。
生机消逝,玄金披散,平铺在地。
站在玄金布上,祁清之双瞳微顿,略显迟疑。
可这迟疑也只持续了一柱香时间,他直视血刃上的反光,眼眸重新坚定。
他好似醉酒,飘托着衣袖,东摇西摆地离开了这处疮痍之地。
没有目标,没有神志,好似离了魂。
灵力徐徐灌入他体内,毫无瓶颈可言,就好像他的身体是个无量瓶,怎么都填不满装不完。
翩迭的身影逐渐远走消失。
而古籍与金光雨也随之而去。
宫殿原址上,
两具血肉身静躺着,一恍然,一道黑影卷过,地面仅剩鲛人身。
……
荒都,雾都。
尊使垂眸,蓝瞳提起了丁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