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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从心一看到辛遇的笑容,心中立刻一喜。

得手了!

待到辛遇把东西递给她,宜从心更是惊喜。

没想到辛遇不仅得手了,居然在药包上也盖了章,甚至还让阎记虚开了发票!

赚大发了!

宜从心看辛遇的眼神,短短一瞬,变了三变,最终只余赞赏。

“你可真行!”她由衷地说道。

辛遇只对着她笑,不说话。

心里美得很。

两人收拾好背篓往回走,宜从心忽而问道:“刚才没人难为你吧。”

“没,放心。”

宜从心点点头,带着笑意,“今晚我们吃点好的,炖了这只大鸭子,给你这个大功臣庆祝一下。”

“我看行!”辛遇咧嘴一笑,毫不客气。

两人谈笑间走到了山脚,辛遇个子高看得远,远远瞧见一个身影在另一条小路上,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完全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眼看那个身影都滑倒了,刚勉强站起接着又一跤跌了下去,再站起来却顾不得拍身上的土,猛着往山下冲。

辛遇皱了皱眉。

宜从心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望去。

宜彩婷?

她去山上干什么?还慌里慌张的。

“好像是昨晚那个女的。”辛遇不敢肯定,只觉得身形有些像。

“是她。”

宜从心的眼底冷了冷,只微微一颔首,淡声应道。

她不喜欢宜彩婷,虽然对她昨晚的遭遇有一丝丝的同情。

只是看到她如此慌张,又是从后山的方向过来,不知怎的,宜从心的心里忽而升起一些不安。

宜从心抬头看了看天色,那么老大个的太阳已然不见,天色变得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了。

“我们快走吧,阿公该等急了。”她压抑着心里的莫名不安,说道。

这些天来,许是制药的过程需要全神贯注,老头每天和宜从心一起制药,他的精神状况看起来越来越好,几乎和常人无异。

今天早上出门前,老头居然主动嘱咐两人,说晚上有可能下雨,让他俩早点回来。

宜从心欢喜之余,自是应了下来。

等两人一路快步回到破庙,只见外边晒黄精的几个竹架子空荡荡,大概是老头怕黄精淋雨受潮,已经提前收回了庙里。

宜从心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宜彩婷或许是因为其他事来的后山,不是来专门找她茬的。

“阿公!”辛遇喊了一嗓子。

并无人应声。

宜从心放下背篓,进了庙,“阿公——”

依旧无人应声。

只能听到沙沙的声音,和一丝微弱的喘息。

宜从心瞬间察觉出不对头,一阵寒意窜入心间。

她和辛遇跑到破庙的神像后面一看,只见宜从心睡觉的草垛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而老头则躺在一个角落,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茬子,用力喘气、痛苦呻吟。

那条老黑眉环绕在他身体一侧,蛇头立起,向来人凶狠地吐着信子,令人不寒而栗。

宜从心和辛遇像是猛然被电击了一般,顿时心惊胆颤,双双飞扑到老头身边,“阿公!”

许是老黑眉认出了来人身上的气味,它慢慢退后,不再用蛇身拱卫着老头,盘桓着回了屋顶。

宜从心忙着检查老头有没有受伤。

她反复来回两三遍,老头左右手的脉搏也分别被切了好几回。

还好,只有胳膊和腰侧有些红痕淤青,只是老头跌倒时大概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辛遇一脸焦急,“怎么样?”

“不算太糟,我们把阿公抱过去放平。”宜从心嘱咐道。

老头终于悠悠醒转,失神的眼睛怔怔地望向半空,好半天,他才恢复了些许神志,认出了自家的两个孩子。

他看向宜从心的眼睛透出些许亮光,“囡……囡囡的东西……是囡囡的……”

宜从心鼻子发酸,眼眶一红,“阿公,阿公别怕,我们都在,东西也都好,阿公你别担心。”

她虽不知老头指的是什么,可老头明显是为了守护她和她带来的那些东西,才被人推倒在地的。

要不是那条老黑眉,还不知他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宜从心的脑海中,猛地闪过宜彩婷的慌乱身影。

她抹掉眼泪,认真给老头检查了头部和脖子,又嘱咐辛遇给老头喂水、顺气,自己则在庙里庙外检查了起来。

庙外有些杂乱的脚印,看不出来是谁的,但是看鞋跟扎进泥土的深度,肯定是一双高跟鞋。

而在她自己睡觉的那堆干草垛子中,宜从心发现了一颗镀金的鸡心小吊坠……

像是从项链或者手链上掉下来的?

是宜彩婷的!

宜从心的背脊陡然一颤。

宜彩婷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又想来偷钱?!

钱没偷着,居然还打伤了阿公!

宜从心咬住唇边,深吸了口凉气,心底一片冰冷。

给老头做好饭、上完药,她又检查了一遍那堆干草垛,除了几个泥脚印以外,没再发现什么别的。

宜从心嘱咐辛遇照顾好老头,她则抄起一根竹竿下了山。

山间飘起了零星小雨,却没有阻断她的步伐。

她一脚踹开了宜家的柴门。

刚用细铁丝栓好的半扇柴门,又掉了下来。

正围坐在灶间吃饭的三个女人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宜彩婷。

她本就被那条大黑蛇吓了个半死,神经高度紧绷。

这会子她刚平静了些,却又被这声巨响吓得灵魂出了窍。

今天中午,宜彩婷没什么心情吃饭,又怕过了饭点儿在外边撞上韩淳,只好中午头就去了赖石林家。

照片依旧没有要到手,赖石林却再次将她推倒在了破床上。

一番过后,赖石林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抽烟。

人说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果然没说瞎话,赖石林得意地想。

只可惜,他的享受,被捂在被子里的抽泣声打断了。

“就知道哭,烦死了,闭嘴!”赖石林厌弃道。

宜彩婷一噎,只得咬紧牙关使劲憋着。

她确实不敢哭得太大声,一来是怕被姓赖的骂,二来确实也因为韩淳家离得太近。

老房子能有多隔音?

惶恐、畏惧,一时间挤在她心头难以排解。

除了这些,她心里头更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