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蟾惊讶地看着娘娘和春婵深夜来到了两位小主子的房间。
然后发现了自家娘娘与春婵脸上都带着些许凝重。
他试图询问春婵,“发生什么了?”
春婵顿了顿,说:“太后没死,皇上让娘娘明日去侍疾。”
这短短两句话,就让王蟾心肝一颤。
太后没死,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暂且先放一放,单说春婵的后一句话。
皇上指定娘娘去给太后侍疾?!
要知道这宫里谁都知道太后与娘娘的关系并不和睦。
而且,哪有直接跳过了皇后和妃位,直接让嫔位侍疾的?
难道,太后想要针对娘娘!
王蟾和春婵在房间的角落处尽量放低声音,用气声说话。
时不时还注意着正借着月光看孩子的娘娘。
……
进忠躲过了门口看守的人,避开散发着光亮的灯笼,翻进窗户。
然后……傻眼了。
进忠从窗户帅气翻进来,甚至在地上停留了一下,一抬头却发现屋中静悄悄的。
而且,床边没有嬿婉的鞋子。
说明嬿婉不在床上,但她也不在屋子里。
那么,她在哪里呢?
进忠沉思,然后果断又从窗户口翻了出去,再翻进隔壁紧挨着的屋子里。
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堆人!
魏嬿婉和王蟾差点被吓到叫出声来,大半夜的,突然一个黑影从窗户蹿进来,实在太考验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而春婵恰好背对着窗户,第一时间没有被黑影吓到。
当她回过头,看见是进忠公公后,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魏嬿婉快步上前,压低着声音说道:“进忠,怎么办?皇上好像知道是本宫做的了!”
进忠也是在听到这件事后,才在今夜前来。
他冷静安慰着,“别慌,奴才会帮娘娘的。”
“皇上可能只是猜测,又或者只是太后能要为难您而已。”
“奴才会处理好一切的!”
“别怕。”
魏嬿婉眉目柔软了下来,她知道进忠从不会失信于她。
王蟾和春婵也莫名地平静了下来,甚至还能在心中感慨进忠公公真靠谱,娘娘真信任进忠公公之类的。
……
翌日清晨。
魏嬿婉换上了一身淡雅的青色衣裳,发间插了一根素簪就去了寿康宫。
但当她到了寿康宫后,却看见了不该在这里的人。
——进忠!
进忠给她递了个眼神,并走在她前面引路。
把她带到了一处厅堂内,还贴心地沏了茶,配上小点心。
魏嬿婉全程茫然。
进忠怎么会在这里?
茶香飘渺,清新舒缓,安抚人心。
熟悉的人也在身边,这无形之间让魏嬿婉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
进忠语调正常地开口:“令嫔娘娘,皇上特意叫奴才来告诉您,今日皇上和隆科多大人议事,为了避免打扰到太后休息,娘娘得等皇上来了再进去侍疾。”
魏嬿婉:“?”
虽然她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但显然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厅堂内的宫女太监还在呢!
“好,本宫知道了。”
魏嬿婉拿起茶杯,恢复了以往不紧不慢的样子,优雅地刮着浮沫。
进忠就这么眉眼带着浅笑地侍奉在一旁。
堂中其他宫女太监暗暗瞥见,也是觉得进忠公公果然是见人都带三分笑,十分有亲和力。
只是现在风雨欲来,他们作为下人好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今日的天好像格外的阴啊。
魏嬿婉喝了几口茶水后,心情被平复了下来。
过了一个时辰,苏培盛笑着赶来,叫走了进忠,并让她再等等。
魏嬿婉都有些等的麻木了。
所以皇上今日叫她过来,就是为了晾着的?
终于,又过了一些时间后,进忠终于再次出现,引她去了太后寝宫。
路上,进忠轻声说道:“太后已死,皇帝借机毒杀了隆科多。”
魏嬿婉:“?”
短短的一条路,但魏嬿婉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太后死了?谁干的?
皇上居然还借机杀死了隆科多?!
她有许多困惑,但此时并不是适合询问的时机,所以魏嬿婉只是轻微点头。
进忠走到太后寝宫门口,便停下了脚步,与门前的苏培盛站在了一起。
魏嬿婉心知,皇上就在里面。
但进忠与苏培盛怪异的表情却让她警惕心升起。
皇上不会是想把隆科多的死算在她头上吧?
魏嬿婉身侧的手稍微蜷缩了一下,便踏进了昏暗的屋子。
屋内窗户被挡住,黑漆漆的一片,四周还仿佛吹着阴风,冷飕飕的。
但太后床前,皇上亲自拿着一支蜡烛。
魏嬿婉动作一顿,语气带着迟疑:“皇上?”
皇上转头看向魏嬿婉,伸出手:“过来。”
烛火照不清皇帝眼底的神色。
魏嬿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眼神信赖地快步上前。
她目光没有落在其他事物上,而是一直望着皇上。
“皇上,太后娘娘还在休息吗?”
魏嬿婉压低声音问道。
皇帝看着她的举动后,眉眼柔和了一瞬。
“是啊,她在休息,”皇帝幽幽道,“看。”
皇帝拿着蜡烛的手往下一放,贴心地为嬿婉照亮了太后毫无血色的脸。
魏嬿婉心脏骤停,但表面还维持着困惑。
“这样不会吵醒太后娘娘吗?”
皇帝神色莫名,左手搭在了嬿婉的肩颈处。
这是一种控制的表现。
魏嬿婉仍旧放任皇上的动作,并控制放松自己脖颈处的肌肉。
呈现出全然放松、依靠皇上的状态。
“婉婉,太后被隆科多下毒杀害了,朕为了她讨回公道,让隆科多一起去死了。”
皇上淡淡道,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魏嬿婉。
魏嬿婉眼睫颤了颤,佯装刚得知这个消息的震惊之色,惊呼:“什么!”
“太后娘娘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魏嬿婉的神情后,才继续道:“朕需要你帮朕……”
皇上侧头低声在魏嬿婉耳边说着。
魏嬿婉的眼眸睁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