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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身下有一股温热的暖流如决堤之水一般。

不受控制地在床上迅速蔓延开来。

一旁的母亲见状,脸色瞬间大变。

“羊水破了!”

母亲焦急地喊出这句话后,连忙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产褥。

迅速地铺在了我的身下,以防止更多的羊水流出。

“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到疼了吗?”

司渊一脸紧张地望着我,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他那双原本宽厚有力的大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仿佛生怕弄疼了我似的。

我强忍着身体传来的不适,对着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

“不疼。”

其实我说这话时并没有撒谎。

因为此时的确还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但一种隐隐约约、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正逐渐从腹部向全身扩散开来。

“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

司渊在我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说什么呢...小念怎么办?”我伸出手指轻触着他的鼻尖。

随着指尖的动作一怔。

那种不适感骤然加剧。

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我的腰腹部位。

尽管我拼命想要忍耐住这种剧痛。

可紧锁的眉头还是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司渊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脸上稍纵即逝的异样神情。

他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眼眸瞬间泛起一丝波澜。

紧张之色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

然而,还未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被我的母亲毫不留情地驱赶出了房间。

“你还有其他诸多事务需要处理,岂能在此处耽搁太久。”

母亲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此时此刻,切不可丧失理智、打乱既定的节奏。”

她继续说道,言辞间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决断。

“桑儿这边有我这个身为母亲的来悉心照料,你不必过于忧心。”

尽管司渊满心不舍,但面对母亲的嘱托。

他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应承下来。

最终,他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去。

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我深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

他内心深处无比渴望能够留在我的身边。

给予我温暖的陪伴和支持。

可眼下确实有着更为重要的使命等待着他去完成。

想当初,正是我毅然决然地让盘踞在狐王宝座之上的涂山厉一家黯然下台。

既然如此,那么我理所当然应当肩负起守护涂山众多狐狸幼崽安全的重大责任。

毕竟,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我个人所面临的困境。

从而牵连到那些天真无邪且毫无过错的狐狸孩子们啊。

随着司渊的离开,原本守在床头的身影悄然换成了苏若。

恍惚之间,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犹记得当年我产下小念之时,同样也是苏若始终陪伴在侧。

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此刻,只见苏若轻轻地转过身去。

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想来,同样身为女人。

她对于这生育之苦可谓是感同身受。

对于凡夫俗子而言,此刻的处境简直就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而此时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抚慰苏若那惊恐不安的情绪。

我唯有紧紧咬着牙关。

竭尽全力地忍耐着腹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一阵又一阵剧烈痛楚。

那种感觉,仿佛是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一般。

让人痛不欲生。

察觉到我有发动之势的时候,镜月瞬间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月华之光。

凝结成一面晶莹剔透的月华镜,稳稳地立在了我的身旁。

透过这面的镜子,我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

满头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如纸。

然而,即便如此痛苦难耐。

我心里却非常明白,内力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用来抵御疼痛。

因为真正的天劫尚未降临。

如果过早地消耗掉自身的力量,那么当生死攸关之时,恐怕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咬紧牙关。

尽可能多地保留实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这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

寻觅到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与此同时,母亲心急如焚地不时查看孩子的情况。

尽管羊水早已破裂,但孩子的小脑袋却始终未能顺利进入我的盆腔。

在阵阵剧痛的折磨下,我终于无法抑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不由自主地化回了原形。

一只体型硕大无比的九尾白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而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上面,不知何时已沾染了许多触目惊心的血迹。

原本粉嫩洁白且圆润光滑的肚皮上。

可以清晰地看见孩子正在里面不停地蠕动挣扎。

似乎他也在拼尽全力地想要钻出来。

亲眼看一看这个新奇的世界。

母亲看着我张着嘴巴,大口地喘着粗气。

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止住了话语。

犹豫片刻之后,她才轻声劝说道。

“桑儿啊,稍微动用一点内力来抵御这疼痛吧,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说话间,她满脸都是不忍心。

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担忧和疼惜的光芒。

而我则双眼含泪,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我艰难地抬起头,用尽全力缓慢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司渊,让他相信我一定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这次劫难。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智。

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万一到时候就只差那么一分内力就能成功扛过天雷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虽然微乎其微,但我绝不敢心存一丝侥幸。

就在这时,涂山淮的母亲端着一碗早已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将温热的汤药送进我的口中。

每一口汤药都带着浓浓的药香和温暖。

为我逐渐枯竭的体力注入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