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佑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又一饮而尽道,“我绝不会让他伤害我的家人,回去之前我会尽量安排。”
严辉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七千二百两银票递给林景佑,“这是之前我们赢的钱,一直放在我这里,都忘了给你。不日我便将启程回京,这钱我先给你。”
林景佑没有客气,直接接过银票,又塞进自己怀里。
“严兄可知道哪里有买卖消息的地方?或者是杀人越货之类的组织?”林景佑思考后问道。
严辉睁大眼睛瞪着林景佑,“景佑兄莫不是看杂书看多了?要说打听消息的地方倒是有,但是杀人越货的组织,要是真的有的话,皇上哪还能睡的安心?”
林景佑面露尴尬,眼神躲闪。因为好几次都听沈晚柠说她的那些知识是从书上看来的,所以他现在也会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只要是他能买得到的书,都会去看一看。
“那严兄可知道打听消息的地方在何处?”林景佑认真问道。
谁知严辉嘿嘿一笑,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当然是在——妓院了!别看一些官员一个个大义凛然的模样,实际上私底下是吃喝嫖赌啥事都干。不然你以为我老是去妓院干嘛?真的是去听曲啊?”
林景佑讶然,这些是他没有接触过的事情,他当然不知道。
他犹豫半晌后继续问道,“可否麻烦严兄帮忙查一下关于黄刺史的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自己去妓院。一来是他真不愿意踏足妓院,二来是这个时候他正算得上风光的时候,被众多学子盯着,不方便过去。
严辉一拍桌子,“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正好昨日我祖父派来接我的人到了,其中一人是和我祖父一起上过战场的忠叔,足智多谋,到时也可以请他帮忙。”
“多谢!”
“害,咱俩什么关系,说谢就见外了。我还指望景佑兄将来把晚柠妹妹带到京城,以后多研究些吃食呢!”严辉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揽着林景佑的肩膀说道。
林景佑一笑,没再多言。
第二日,才辰时初,严辉便已经拉着林景佑来到城门口。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不少学子还没回去,就是为了看今日的热闹。
茶都已经喝了一壶,快到辰时末,欧阳博才姗姗来迟。
“欧阳举人莫不是昨日过于激动了,今日竟来的这般迟?”严辉摇着扇子打趣道。
欧阳博又急又气,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一甩袖子,站到了城门口。
严辉大喊一声,“欧阳举人,我们已经准备好听你道歉了,快道歉吧!别磨叽,再耽搁下去,回去都赶不上午饭。”
欧阳博张嘴,“对……对不起,我……错了。”
严辉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欧阳举人早上是不是没吃饭,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欧阳博气的脸红脖子粗,干脆闭着眼睛,大喊一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严举人和林解元。”
他一边说一边走,百姓们围着他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个就是之前大名鼎鼎的欧阳才子,不过现在改名叫欧阳废物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自大自夸,结果打赌输了的那位学子是吧?”
“就是他,就是那个害我们输了好多钱的那个废物。”
“上次我们去找他还钱,被官兵赶了出去,这一次我们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说的对,害我们输了这么多钱,就是罪人!”
“对,就是罪人,打死他,打死他!”说完,那人从地上抓了一把被人遗弃的烂菜叶子朝着欧阳博扔过去。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有不少往欧阳博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的。
有的是真的输了钱,也有的是自己过得不快乐,拿欧阳博出气的。甚至还有一些胆子大的,朝着欧阳博扔石头。
欧阳博刚开始还伸手挡一下,到了后来,朝着他扔东西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东西不停往他身上,头上,手臂上砸去。
这些他都咬着牙忍受下来。
为了躲避这些百姓的追打,他只能跑起来,边跑边道歉。
等他跑完一圈回到城门时,脸上青肿一片。头发乱糟糟的,头上还在往下滴落臭鸡蛋液,看起来比乞丐都脏。
严辉装作惊讶的模样,摇着扇子往前一步嘲讽道,“哎呀,欧阳举人这也太惨了,我心中不忍,原本是想让你别道歉了。但是又担心不能让你履行诺言,成为失信之人。哎,我这实在是难办啊!难办!”
欧阳博满目憎恨地盯着严辉,“不必,在下说到做到,一定跑完这三圈。”
说完,欧阳博继续绕城开始跑,一边跑一边道歉。
剩下的,林景佑和严辉倒是没兴趣再看下去,反正有这么多百姓盯着欧阳博,他一定会跑完这三圈的。
回去路上,林景佑叹息道,“原本好好的一个学子,硬是把自己作成今日这模样。如果不是当日挑衅,再加上刺史因为他而为难我们,他又何必落到如此境地。”
“景佑兄你同情他了?他给你招来刺史这个大麻烦,你怎么能同情他呢?”严辉不赞同道。
“我不是同情他,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经过今日一事,他的心境必然会不同。以后再见,便是敌人。”
“这倒是,以后防着他就是。景佑兄别担心,等你到了京城,我罩着你!”严辉揽着林景佑的肩膀安慰道。
整整一天,欧阳博道歉被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福州城,成为百姓们饭前茶后的笑料。
到了傍晚,严辉派去打听黄威的人回来了。
据他们打探到的消息,黄威只娶过一名妻子,没有小妾。但是他在福州城内最大的妓院聚红楼中有一个相好的,红袖。
红袖只是聚红楼一个不起眼的妓女罢了,但是奇怪的是,她除了黄威以外,从来不接其他的客人。并且这个叫红袖的姑娘,据说地位比老鸨还要高,就连老鸨都要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