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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悠悠将秦越搀扶着出了醉仙居,找到秦家的马车,对车夫道:

“少东家喝醉了,你把他送回去后,吩咐伺候的丫鬟给他煮一碗醒酒汤,要不然他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疼的。”

“好的,白大夫。”车夫正欲上前接过秦越,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不要你扶,你身上臭,我要让我媳妇儿扶,她身上香香的,可好闻呢,我喜欢。”

“少爷,您……您在说什么啊,难道……难道……”车夫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吃惊不已,还小心翼翼看了云悠悠一眼。

云悠悠生怕他真看出什么端倪,忙道:“看什么呢,你家少爷喝醉了,在说胡话你看不出来?赶紧把人扶上马车,回去好好睡一觉。”

“是。”车夫正欲上前,被秦越一把拂开,“说了不要你扶,我要我媳妇儿扶。”

车夫不好再坚持,为难的看向云悠悠,“白大夫,要不,就辛苦你把少爷扶上马车吧,麻烦你了。”

秦越还紧揽着她的肩不放,云悠悠没办法,只得同意。

车夫忙摆好马凳。

连拉带拽,终于将这酒疯子弄上车,云悠悠累得够呛。

将秦越弄到车里的小榻上躺好,便准备掀帘下去,却被他一把拉住,“媳妇儿……你别走啊。”

“我是白大夫,你忘了吗,我和你一样也是男子,不能做你媳妇儿。”

“可你生得比女子还好看,我要你做我媳妇儿,你别走!”

见他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胳膊,云悠悠又好气又好笑,“不走留下来干嘛,是不是要我把那些丹丸的配方写给你啊?”

秦越眼睛亮了亮,挣扎着想坐起来,“啊,媳妇,你终于决定将配方给我了,太好了!”

“美得你。”云悠悠挣脱纠缠,睨了他一眼,道:

“好你个秦越,一天到晚都在打我秘药配方的主意,我可得把配方藏好了,免得真被你算计去。”

伸出纤手,将已经准备坐起来的人轻轻一推,秦越应声倒下。

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媳妇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啊,我……我是稀罕你这个人,其次才是配……配方……”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云悠悠居高临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骂道:“果然是个奸商,还是个酒品很差的奸商。”

拿起一旁的毛毯,搭在他身上,掀帘下了马车。

目送秦家的马车离去,见天色尚早,打算去附近的药房买几样药材。

今天看诊了好几个病患,需要根据病情再配置一些药丸,北溪院里准备的药材没那么齐全。

醉仙居后面那条街便有一家大药铺,里面稀奇古怪的药材全都有,云悠悠决定从小巷子抄近路过去。

刚走到一半,听到前面巷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借着夜色,隐约可以看到几个蒙面黑衣人拿着雪亮的长刀从暗处冲出来将两名男子团团围住。

暗道不好,忙躲到一堵矮墙后,准备趁这伙人不注意,悄悄按原路返回,她可不想无辜受牵连。

过了一会,小巷内的喊杀声消失,很显然,一方被另一方全灭了。

轻手轻脚从矮墙处出来,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人从后面揪住衣领。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

“主子,你方才没看错,确实还有人躲在矮墙后面。”

云悠悠被他提溜起来,正好看到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尸体,忙惊恐解释:

“那个,大侠饶命啊,我……我只是个过路的郎中,不是……不是和那些黑衣人一伙的。”

“郎中?”青年男子愣了愣,看了看她的穿着和身上背着的医箱,把目光转向小巷深处的男子,

“主子,看样子,应该只是个过路的郎中。”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看看。”

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形高大,一身玄衣的男子。

他的脸正好隐在阴影里,云悠悠被人挟持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子脚上穿的一双烫银麂皮靴子,玄色锦袍下摆,腰间系同色系金镶玉腰带,看穿着,定是非富即贵。

这男子身上自带一股杀气,云悠悠甚至不敢看他的脸,忙道:

“公子饶命啊,我……我真的只是个郎中,我不是这帮人的同伙,只是路过。”

因为太紧张,她都忘了压低自己的声音。

扮男装时,为避免穿帮,她说话时都会刻意压低声音。

“郎中?”玄衣男子听到她的声音,略显疑惑。

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还挟持着她的青年男子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待看清她的脸后,玄衣男子声音里明显带着讶色,“你……是云悠悠?”

“啊,你认得我?”云悠悠也吃了一惊,忙定睛看向玄衣男子,迟疑道:

“五……五殿下,怎么是你啊?”

玄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望月楼请她吃过黑松露糕的北燕国五皇子宇文战。

高寒闻言,忙松开对她的钳制,也吃惊不小,

“睿王妃,怎么是你啊,而且,你……怎么一身男子打扮出现在这?”

云悠悠在心里暗骂今天真是出师不利,第一天出来干活,便露馅了,讪讪道:“这个……说来话长。”

高寒在一旁处理躺了一地的杀手尸体,宇文战和云悠悠站在矮墙处说话。

他扫了一眼云悠悠的穿着,“你平日行医便是这般打扮?”

“是啊,这样行事更加方便。”

“你穿成这样,这么晚还没回去,一个人在小巷里里闲逛,若被睿王知道,他不会有意见?”

“欸,什么叫闲逛啊?”云悠悠睨了他一眼,解释道:

“我刚准备抄近路去后街那家药房买点药材,不是闲逛,况且我回去走的又不是王府的正门,慕容睿那厮怎么可能发现。”

听到她称慕容睿为“那厮”,宇文战心里没由来一阵高兴,看样子,她应该是不喜欢慕容睿的,且好像对他意见很大,试探道:

“睿王是你新婚燕尔的夫君,可听你的口气,似乎对他有什么偏见?”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云悠悠忙掩饰道:

“呃……没有啊,我因为从小生活在山上,说话不似那些大家闺秀那样温文尔雅,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深更半夜,还穿着男装在外面闲逛,哦,不是闲逛,是买药,不怕你夫君知道会生气吗?”宇文战似乎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云悠悠不可能和一个异国皇子去述说慕容睿把她打发到北溪院不管不顾的行径,蹙了蹙眉,继续掩饰道:

“五殿下,我夫君知道会不会生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吧?”

见她好像已经有点生气,宇文战连忙改口道:

“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过睿王妃,你既然会医术,还带了医箱,能不能顺便帮我看看伤?”

云悠悠收起情绪,“你受伤了啊,怎么不早说,伤到了哪里?”

一旁的高寒听到,也急了,关切道:“主子,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