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忧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知道这几日你们是如何交锋的，怎么就把你逼成这样子了？”
离恨虽然是上一任鲛人皇定下的继任者，但位置没坐多久就被神龟族抓去了，此后的几十年里都是朔方在鲛人族经营。
离恨实力不俗，但也只刚刚回来一个来月，是朔方太无能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哼！”朔方冷哼一声道：“它将我的亲信派出去，又设宴下毒，若非中毒，它岂能和我打成平手？”
朔方如今对离恨的态度依旧没有转变，鄙夷和轻蔑犹在。
就方才来看离恨可没受伤，而眼前的朔方浑身染血，这也能算平手？
“竟是如此直接？”君无忧还以为你来我往斗几个回合才到下杀手的地步。
“它自然也没讨到好，是我母皇之物救我一命，才得以逃脱。”
朔方的人族语言越说越顺，“在神庙中将它困了一日，你别看它装得好，它定然受伤了。”
“神庙？”君无忧疑惑，“那是什么？”
“鲛人族先祖牌位在那，离恨竟然没带你去？也是，它怎么敢去？一个血脉不纯的杂种罢了，竟然还娶了人族女……”
朔方说到一半住嘴了，想到自己和君无忧此时算是同盟。
听到是供奉鲛人族先祖的地方，君无忧就没兴趣了，她都有了应激反应了，以为又是和那神女有关的东西。
怪不得书中说鲛人族自称海中人族呢，君无忧还是第一次见妖族供奉自己先祖的。
在妖域里，那些妖族恨不得把那些先祖的尸骨都据为己有，得到传承，没什么血亲的概念，只有对强者的尊崇……
不对，似乎也有例外，他们离开的那座城，血蝙蝠妖王的治下也有些不同。
君无忧脑中思绪飘远了，醒过神来，看向朔方，“离恨为何不敢？”
“哼！自然是因为它不配，母皇自它没出生起就打算除掉它，它自然怕。”
朔方理所当然地动用了屋中离恨让妖兵送来的灵食，又道：“血脉不纯，早该死的，更不配为我鲛人族的皇，我必杀它。”
朔方说完，一口血吐出来，血的颜色偏青紫，确实中毒了，但朔方自己却不以为意，抹了抹唇角，不拘小节地继续吸食灵力。
“你打算怎么做？”
君无忧总觉得朔方有点不靠谱。
果然下一瞬，这种感觉就成真了。
“怎么做？当然是杀了离恨！”
朔方不假思索道：“等我养好伤，就去杀了离恨。”
君无忧皱眉，没有君无忧想的精密的谋划，只有一腔孤勇？
中毒受重伤算是平手？君无忧想将这家伙丢出去，爱咋咋吧。
以为是个经营多年的大佬，没想到就是个莽夫。
“你就没想过怎么杀能一击毙命？”君无忧还是不死心，这家伙方才还说有亲信呢。
朔方依旧不以为意，隐隐还有对君无忧的不屑，“呵，毁了鲛珠，吸收法力，碎尸万段便可。”
两人的交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朔方虽然不知道这人族女子怎么瞒天过海没让离恨发现它的，但却对君无忧的修为了如指掌，没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愈发觉得离恨的眼光差了。
“就没有鲛人在外接应你？”
君无忧依旧不死心，追问道。
“哼，多半都被离恨杀完了。”说到这，它面露悲色，“该死的，我的孩儿它竟然也不放过被抓进了牢狱之中！”
到了如此地步，君无忧大约也明白了，为什么朔方努力多年，离恨一回归就失了倚仗，轻轻松松就被离恨拿下了。
君无忧有些失望，找到的外援有些差劲，她一副忧愁的模样走到石桌旁，不经意间，衣袖扫过食物。
君无忧本还有些紧张的，朔方虽然受伤，但境界远在她之上。
可君无忧多虑了，朔方将毒连同食物吞入腹中也没有任何反应，服毒的不适被它归结为受伤的正常反应。
吃饱喝足就开始吞服丹药，接着就是养伤。
完全不将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的做着这一切，时不时还要讥讽君无忧和离恨几句。
君无忧全都忍下了，还询问了风铃之事，朔方只当君无忧是没见识，真就给君无忧讲了讲。
又想起那日献宝的时候，君无忧便拿走了一个风铃。
“拿个破烂当宝，海底多久没找到灵矿了，没有灵晶、灵髓，那东西就是个摆设。”
朔方想到自己藏身于此，还多提醒了君无忧一句。
君无忧只将人收入画中，不想再理会朔方了，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放出来吧。
过了两日，君无忧再一次凝结灵珠失败，不过也不气馁，她渐渐发觉不凝结灵珠自己的灵力也在增强。
丹田之中那条流动的星河在变化，星辰愈发耀眼，其中蕴涵的灵力越发磅礴。
君无忧有预感，这其中酝酿着比凝结灵珠更大的好处。
停下修炼，准备练习画符之时，离恨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
这一次它身上的煞气退了不少，但看起来有些焦躁。
“无忧，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离恨这般说着就牵起君无忧的手往外走去。
君无忧也顺从地跟着去了，这一次君无忧看到了朔方口中的神庙。
原来就在鲛人族皇宫之后的一座殿宇里。
此时这里中门打开，从外面就能看到鲛人族先祖的雕塑，如同祠堂里的牌位一般被摆放得规规整整。
数十鲛人神情肃穆，手持法器，凶神恶煞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几条鲛人。
匍匐在地的鲛人通身是伤，鳞片也脱落大半，这其中甚至有三条幼小的鲛人被女鲛护在身后。
它们默默地流泪，鲛人泪凝结成珠洒落满院，可哭泣却不能改变它们的结局。
君无忧想到了朔方说的，自己的孩儿被离恨关起来了。
便令银曜施法将外面的景象让朔方能看到，表面上却表现得很困惑，指了指地上的鲛人，向离恨问道：“好戏？”
“你不是喜欢鲛人泪吗？”离恨将滚地的珠子全都收了起来，装进一个木盒中，送到了君无忧面前，“都给你。”
君无忧：……鲛人真的好难沟通……
君无忧接了过来，粗略一看，便知这些珠子只有些许灵气，并无特殊之处。
见君无忧接过，离恨笑了，一挥手，一个鲛兵上前，竟是生生拔下几条鲛人尾翼上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