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嚼舌根的功夫,不如好好办差事。”慕容修顺着帽檐缝隙看着金风微颤的腿冷哼一声,“再有下次,死。”
金风玉露听见那平淡的死字时浑身一抖,感觉心脏都停了,浑身如至冰窖。
眨眼间慕容修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更让二人头皮发麻,后背冒起冷汗。
半晌后金风和玉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相视一眼,均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所有隐卫尽知慕容修腿好了,武功也恢复了,可从来不知道他变得这么强了,强到令人望而生畏。
玉露扶起金风。
金风站稳身形后连忙交代:“主子让你暗中保护王妃,我要去传信先走一步。”
再不走,命都得交代了。
玉露去定国将军府时,百里沐笙正在郑云住的梅园院中。
百里沐笙一身紫衣,双手正捏着展开的卷轴两边,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郑云,“红榜剑术第一,入境剑宗,百里沐笙。”
她想隐藏实力,天机阁还真是不给机会啊!
更何况这什么破红榜,只统计江湖中人的战力,不统计皇朝人的战力!
只怕还有很多隐藏高手都未曾统计!
郑云满脸苦笑,小心翼翼躲在冬雪身后冲百里沐笙求饶:“女侠饶命啊!这消息真不是我传的呀。”
冬雪无奈的驱赶郑云,“你躲我后面做什么?”
郑云见百里沐笙双眸微眯,眸中满是警告威胁的意思,底气不足解释:“西山别院那一战真不是我传的消息,天机阁还有别的弟子也在北溪城中。”
百里沐笙收起卷轴,“你们天机阁三月更新一回江湖红黑榜,这红榜更新了……”说着她右手往前一伸,“黑榜呢?”
郑云满脸忐忑扯了扯嘴角,“黑榜……”
百里沐笙面色沉下来,“嗯?”
郑云见她不高兴了,连忙回:“黑榜封了。”
百里沐笙一愣,狐疑的看着郑云,“为何?”
郑云解释:“红榜皆是正道光明磊落侠肝义胆之辈。可黑榜却是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杀手恶徒。如今江湖纷争四起,群雄逐鹿,天下动荡已有大乱之势。天机阁不想惹来杀身之祸,故而封了黑榜。”
百里沐笙咀嚼“天下大乱”四个字,一时有些感慨。
东洲刚入主北溪不足三月,就要天下大乱了么?
百里沐笙将手中卷轴扔给郑云,郑云伸手接过,小心翼翼走到百里沐笙面前。
“听说女侠的万剑诀十分霸道,化万物为剑时气势磅礴壮观,不知我能否有幸见识一下?”
“可以!”百里沐笙点头,“带我去灭了天机阁,让你亲眼见识见识。”
郑云一惊,捏紧手中卷轴气愤质问:“我们天机阁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灭天机阁?”
“无冤无仇?”百里沐笙冷眼盯着他,“你们天机阁昭告天下的消息总是明一半藏一半,从来不道原委真因才是挑动天下大乱的元凶!”
郑云想要辩解却是有些底气不足,尤其是面对已入剑宗的百里沐笙时,不敢义正言辞驳斥。
“天下万事万物总是福祸相依,利弊共存,倘若万事追求绝对势必适得其反,天机阁此举不过是为了安定天下民心。”
“安定民心?”百里沐笙嗤笑,“用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消息安定民心?”
郑云被百里沐笙犀利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我就一个弟子,哪知道掌门长老们为何这样做啊……”
好死不死,长老们为什么要派自己来盯着这个阴晴不定,杀人比变脸还快的女剑客啊!
百里沐笙抬步往里走,“你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郑云欲哭无泪求助的看着冬雪,冬雪满脸无能为力的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着百里沐笙而去。
半个时辰后百里沐笙又到了院中,身后跟着满脸生无可恋的郑云,就连冬雪喊了他好几声也没听见。
郑云此时心里想:“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她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
他捶胸顿足仰头无声狂怒,双手抱头抓狂怒吼一声:“苍天呐,我招谁惹谁了啊!”
冬雪愣愣的走到百里沐笙面前问:“姐姐,他这是……疯了?”
“不用理他!”百里沐笙斜了郑云一眼,看着冬雪问:“你不是和东方言锡回东洲了吗?怎么还没启程?”
冬雪叹了口气,“世子请旨被驳回了,陛下不让他回东洲。”
百里沐笙并不意外,拍了拍冬雪的肩,“那你和钰钥回荣亲王府去吧。”
冬雪疑惑:“姐姐,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百里沐笙摇头,“我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顾不到你们,你们去荣亲王府我放心些。”
冬雪点头,“那我立刻去收拾东西回荣亲王府。”
百里沐笙又嘱咐了她几句,抬步就要离开梅园,郑云满脸欲哭为泪跑到她面前拦住她。
郑云满眼委屈愤恨,“你为何要告诉我那么多秘辛,我得多难受啊,吃不下睡不着的滋味你知道多难熬吗?”
百里沐笙伸手一把推开郑云,“那你就以天机阁的名义将那些秘辛昭告天下。”
郑云看着百里沐笙的背影抓狂低吼,“你想我死大可直接言明,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哦。”百里沐笙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那你去死吧!省得我动手!”
郑云气的跑到梅园门口冲百里沐笙的背影咬牙切齿一阵拳打脚踢。
冬雪疑惑看着郑云宛如一个疯子的模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百里沐笙一路去了顾言之的院子。
顾言之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一身常服正坐在院中,盯着百里钰钥练拳。
百里钰钥见到百里沐笙神色欢喜,忙小跑过去喊了一声:“阿姊。”
随后上下打量她半晌,眸中满是担忧,“阿姊,你有没有事,我听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百里沐笙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微微一笑,“阿姊没事了,不必担心。”
顾言之此时站起身来,冲百里沐笙行了长揖礼,“百里姑娘。”
“不喊姐姐了?”百里沐笙挑眉看着他,“顾言之,你和谁学的过河拆桥啊?有事就姐姐没事就百里姑娘?”
顾言之神色不自然的别过脸去,这声姐姐,不知为何就是叫不出口,别扭的很。
百里沐笙见他如此,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你不叫姐姐,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