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陌离抬眸坚定的看着慕容修，“我去！”
慕容修眉头皱起看着她，“你知道去九龙潭意味着什么吗？”
陌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慕容修声音骤冷，“你会顷刻毙命！”
陌离摇头，“我不信，你和沈毅能从九龙潭活下来，这其中……”
慕容修突然冷笑一声打断她面色骤冷，后退几步转身背对她们负手而立仰头看天。
“你可知道沈毅为何会全身老化，变成今天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吗？”
陌离问：“为何？”
“因为修习了鬼经和暗嵬营所有禁术，遭了反噬。九龙潭，是暗嵬营魂禁术之源。入九龙潭不会禁术，必死无疑！”
百里沐笙抓住了其中关键，连忙问：“所以你入九龙潭前就修了暗嵬营禁术和鬼经？”
慕容修坦言，“并未。”
百里沐笙张了张口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思绪乱如麻，“那你……”
慕容修回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我母妃是暗嵬营前任鬼主，她修习了鬼经和暗嵬营所有魂禁术，入九龙潭两次都是她奔赴千里救的我，折损了所有功力耗尽一身修为。”
说着他目光落到陌离的魂识上，“如今她已经死了，你入九龙潭只有我能救你。但是，我不会搭上自己的命救你。”
陌离顿时心如死灰。
所以，两条路，都行不通。
百里沐笙神色愧疚的看着陌离，喊了一声：“老姐姐……”
她想救陌离，可是不想搭上慕容修的一切去救，一时间心生愧疚。
陌离见她脸有愧疚之色，眸中纠结，抬手止了她的话，转身飘出了龚定苑。
没有谁对不起自己。
她命该如此。
只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上天不公，让她再活一回却不让她随心所欲。
慕容修见百里沐笙看着陌离离开的方向出神，神色略显哀伤，于是道：“阿笙，如果你开口，我可以……”
百里沐笙不看他摇了摇头，“不要！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慕容修见她没有松口，心中很是欣慰，她没有因为陌离而选择让自己涉险，于是走到她面前，“阿笙，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百里沐笙缓缓抬头脸上不见喜色，她怕又是一个不好的办法。
慕容修缓缓开口：“灵山天宫。”
百里沐笙瞳孔猛然放大，随后暗淡的眸光微动，她怎么把灵山给忘了。
慕容修见她眸中逐渐浮现喜色，便问：“阿笙，你真的去过灵山吗？”
百里沐笙眸中喜色散去，别过脸摇了摇头，“没有去过。但是我确实吃过一粒天宫丹药。”
她说起了她江湖游历时的事情。
那是她十五岁及笄那年被杀手追杀，之后只能一路乱逃。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能去哪儿，总之有路她就跑，只要不死就行。
后来实在逃不了了，气息奄奄晕倒在一个云雾飘渺，皑皑雪山的山脚下。
慕容修沉吟，“云雾飘渺，皑皑白雪，天山。”
百里沐笙点头，“对，就是天山。”
她再次醒来时在一个洞府里，浑身滚烫灼热犹如被碎石压过，剧痛无比。
身下寒凉的冰石床传来刺骨的凉意，刺得她后背犹如万针锥骨，难以忍受。
百里沐笙挣扎着要起身却动不了分毫的时候，听见一老者语重心长的声音，“小娃娃别乱动，你至阳心法差点走火入魔又重伤垂危，这冰床能消你体内浑浊之气。”
她微微偏头，就见不远处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白发白眉白胡子的老头正在熬药。
她哑着嗓子问：“前辈，是您救了我吗？”
白胡子老头头也不抬，手中空无一物隔空便能拨弄火堆，时不时看一下药熬的如何。
他声音平淡如水，“老夫见你命不该绝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如今多大了？”
百里沐笙忍着身上的疼，空洞的目光看向洞顶，“十五，刚过及笄。”
白胡子老头此时见药熬的差不多了，手一扫，锅中的药便自己进了碗中。
随后他端着药走到冰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把这个吃了。”
百里沐笙见他右手拇指和食指间捏着的那粒金色药丸，乖乖张了嘴。
白胡子老头将手中药丸扔进她嘴里，见她毫不犹豫吞下道：“你这娃娃倒是心大，也不怕是毒药。”
百里沐笙目光灼灼的盯着老者，语气满是真诚，“前辈看上去是个好人，若是要杀我就不会带我回来。”
白胡子老头微微一笑，“你这娃娃嘴倒是挺甜，张嘴把汤药也喝了。”
百里沐笙又乖乖张嘴。
白胡子老头右手扫过药丸，随后中指食指并拢隔空点了一下碗中和百里沐笙的嘴，碗里的药就形成一股药流，缓缓流入了百里沐笙的嘴里。
百里沐笙满面惊讶，他能凭空控物，想必定是绝世高人。
若能得高人指点一二，她至阳心法必定大成，剑术必入仙境，报仇便是顷刻之间。
她喝完药见白胡子老头转身走，迫不及待的问：“前辈可是仙人？”
白胡子老头身子停在不远处，伸手抚了抚自己那又长又白的胡子，“老夫只是一个闲人。”
百里沐笙还欲说话，眨眼间白胡子老头已经没了身影。
她在那张冰床上躺了三日，三日后便感觉浑身清爽再无半点疼痛，身上的伤口也不药而愈。
正当她起身下床时，那个白胡子老头又凭空出现了。
他神情淡然一边抚着白须，一边打量百里沐笙，“小娃娃，此刻感觉如何？”
百里沐笙笑意盈盈回话，握紧双拳举起目光瞥着自己的肱二头肌，展示自己的强壮，“浑身清爽，精神抖擞。”
说着她朝白胡子老头恭敬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
老者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答：“百里沐笙。”
白胡子老者眸光微动，随后右手一抬，一把通体白色的剑就出现在他手中。
百里沐笙一见到那把剑，双眼放光，伸了伸手想要去拿，没好意思又缩回了手。
白胡子老头问她，“想不想要？”
百里沐笙忙不迭点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把剑，满眼都是迫不及待的渴望。
白胡子老头把剑递过去，“那老夫就送给你。”
百里沐笙受宠若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老者，双手背在身后不敢接。
“前辈，无功不受禄。您，要我拿什么换？我如今身无分文，仅有一条命，但是命不能给您，我还有大仇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