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沐笙闻言看着东方雅,见她瑰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眼神闪躲,质问:“嘉和公主,可有此事?”
东方雅见百里沐笙眸中迅速聚集的冷光,见她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总觉得后背发凉,一时间竟不敢肯定回话。
百里沐笙见她如此,抬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她问:“嘉和公主,可有此事!”
东方雅感受到百里沐笙浑身散发的剧烈威压,小心翼翼仰头看着她冷冽的神色,瞬间心跳如雷。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她敢说是,百里沐笙便会毫不犹豫掐住她的脖子直接扭断。
百里沐笙见她没说话,刚抬手想要搭上她的肩膀,谁知东方雅猛的起身就走到了东方濯身边站立。
她冲东方靳行礼,语气显然紧张。
“父皇,姐姐也是尽师父职责,是儿臣身娇体弱,故而承受不住姐姐的严厉,这才……”
顾皇后见她如此反应脸色青了一些,眸中显现恼怒。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东方靳神色也沉了一些,目光扫过顾皇后落到东方雅身上。
东方濯也不解的看着东方雅,眸中满是探究。
百里沐笙看着她笑着讥讽挖苦。
“嘉和公主这无事生非的本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你说我对你动辄打骂,你身上可有伤?我骂了你什么?”
东方雅闻言身子一颤,脸色白了一些,垂着头不敢抬起半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百里沐笙朝她走近站在她身侧,语气冷了一些。
“至于你的侍女,难道不是她出言不逊冒犯我,说我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乡野贱婢,我才替你管教下人的么?”
顾皇后看着东方雅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出声质问道:“你若是没有打骂她,她为何对你如此惧怕,连真话也不敢说了?”
百里沐笙转身面对顾皇后,坦然的迎上她恼怒的目光,问:“真话?顾皇后可敢说真话?你如今的身份……”
东方靳打断了她,看着东方雅声音柔和发问:“雅儿,百里沐笙是否真的对你打骂,你如实同朕说,倘若是真的,父皇定会为你做主。”
东方濯对东方靳突然打断了百里沐笙的话起了疑云,目光扫过百里沐笙落到了东方靳坦然的脸上。
东方雅沉默半晌,突然扑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父皇恕罪,是儿臣撒谎了。儿臣觉得学剑过于辛苦,不想再继续学剑,苦于没有好的法子,这才……”
东方靳闻言松了口气,语气依旧柔和慈爱。
“既然如此,那日后这剑便不要学了,免得辛苦。”
东方雅连忙叩首,“谢父皇。”
百里沐笙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能如此轻而易举过去,一时间有些讶异的看着跪着的东方雅。
顾皇后盯着东方雅看了半晌,目光又落到百里沐笙身上,随后偏头看着东方靳浅笑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告。”
东方靳偏头看着她,“何事?”
顾皇后看了一眼东方雅缓缓道:“臣妾素闻安王有治国之才,又是东洲入主北溪的大功臣,性子温良恭俭,雅儿倾慕安王已久,如今她已及笄,不如陛下给他们二人赐婚如何?”
东方雅听见顾皇后如此说浑身紧绷起来,不解的目光投向顾皇后,随后又去小心翼翼抬眸打量东方靳的神色。
百里沐笙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道:“看来东方雅根本不敢让东方靳下旨赐婚啊。”
她将目光投向满脸恭顺温和的顾皇后的脸上,见她余光向自己扫来,双眸微眯。
百里萱萱,这是想借东方雅对付慕容修?
东方靳浑浊的目光盯着顾皇后看了半晌,嘴角微微下暼,缓缓偏头将目光投向东方雅,语气有些不悦。
“雅儿,你何时倾慕安王的?”
东方雅见东方靳面色不高兴,那混沌的眼神中满是凉意,心里害怕的不敢应承。
“儿臣……不曾倾慕安王。”
东方濯闻言眸色满是讶异。
顾皇后看向东方雅的目光逐渐犀利,就连脸上温和的浅笑都染上了一层寒光。
百里沐笙突然轻笑出声,看着东方雅道:“嘉和公主此前明明同我说,想要嫁给安王的,怎么如今却说,不曾倾慕安王了?”
东方雅闻言身子一颤,猛的扭头死死的盯着百里沐笙,面色恼怒。
“本公主何时说过!你休要胡言!”
百里沐笙见东方靳神色沉了许多,看着他的目光也逐渐汇聚成一道寒光,就连搭在桌上的手都蜷起来了。
看来,东方靳是十分不想东方雅和慕容修扯上半点关系。
她突然跪下来,冲东方靳行礼。
“民女想求一旨。”
百里沐笙这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纷纷神色各异探究的看着她。
东方靳语气不算好,问:“你求什么?”
百里沐笙保持行礼姿势不卑不亢道:“我在荣亲王府多日,与言锡世子朝夕相处,互生情愫。此前言锡世子也曾请旨,故而想求陛下赐婚。”
她话音一落,顾皇后眸中的探究逐渐转为不解。
东方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眼皮半耷下来盖住半个眼眸。
东方濯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急问:“你想嫁给言锡?”
东方雅看着跪在她身侧行礼的百里沐笙,一双通红的眼满是愤恨。
她怎会如此不要脸,先和修哥哥同寝共枕,如今又要请旨嫁给世子哥哥!
百里沐笙见东方靳没有表态,跪直了身子,退而求其次道:“若陛下觉得我身份卑微配不上言锡世子,我做他侧妃也行。”
东方靳打量百里沐笙浅笑的脸。
她那双眸清澈明亮,眼尾上挑透着狡黠,让他隐隐觉得,百里沐笙定在谋划什么。
半晌后东方靳才道:“起来吧,此时,容朕好好想想。”
百里沐笙笑着行礼,“多谢陛下。”
从凤梧宫出来,百里沐笙远远的将东方濯甩在了身后。
东方雅和东方濯并行,东方濯偏头看着东方雅,见她神色愤恨盯着百里沐笙有些不解。
于是他问,“三妹妹,你明明倾慕安王,为何方才不同父皇说实话?”
东方雅目光始终盯着百里沐笙远去的背影,不答反问:“太子皇兄,如今的母后是不是和从前判若两人了?”
东方濯眸光微动,停下步子思量。
再抬头时东方雅已经走出去了好远,百里沐笙也早已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