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卢环便与卢秀英一同上路,直奔密云而来。
这密云距离蓟州有三百多里,为了避开哨探,不招惹人的注意,他们没有走大路,卢环也未带自己的兵器。
卢环与秀英行了一日,到了平峪关,这平峪关也是一大镇,有上千户人口。
两人进了城中,卢环看看天已晌午,便找一家饭馆吃饭。
看路边有一家面馆,便将马拴在店外,走了进去。
两人要了两盘小菜,两碗面,这菜还没上来,就听得店小二的喊道:“别走,还没付钱呢!”
卢环、秀英回头一看,见店小二扯着一个大汉。
那大汉身高有一丈开外,膀大腰圆,满脸的胡子茬,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年纪。
大汉将店小二的手打到一边道:“老子今天没带钱,先欠着你的。”
“你这汉子好生无理,我们店里概不赊账,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大汉指了指桌子旁边竖着一条大棍说:“实在不行,俺就把这条熟铜棍押在这儿,等俺有了钱再过来取如何?”
店小二道:“你这破棍子值几个钱?我们要的是银子不是棍子!”
大汉骂道:“狗娘的,俺这条棍重七十二斤,熟铜打造,到当铺里至少能值二十两银子,你还得反找给俺钱!不知好歹的东西!”
店小二捋起袖子指着大汉道:“别仗着你有把子力气欺负人!不给钱我们就报官!”
大汉把眼一瞪:“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把俺放倒,或者把俺送官府吧!”
店小二大喊道:“来人啊!有人吃白食!”
呼啦,后边窜出七八个人来,一个个手拿擀面杖,长条凳,把大汉围在了当中。
店里吃饭的人一看要打架,都跑了出去。
大汉却毫不畏惧,将袖子一挽道:“老子平生就爱打架,尤其爱打群架,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块上?”
有人大喊一声:“一齐上!”
这伙人呼啦一下,手里家伙扇一并朝大汉招呼下来。
只听大汉叫声好,双臂抡开,“咔嚓!”“扑通!”“哎哟!”
店里擀面杖、凳子满天飞,一眨眼功夫,八个店伙计滚成一团,都被打到了桌子底下。
再看那大汉拍着巴掌大笑道:“就你们这三脚猫的本事,还想跟大爷来硬的?”
卢环心里道:好本事!
此时掌柜从店里跑出来,指着大汉道:“你敢伤人,是好汉的留下姓名住处!”
那大汉道:“俺怕你不成,老子姓任名原,山东泰安人氏。有本事日后找俺算账,随时奉陪!”
卢环心中一亮:“什么?这就是那个擎天柱任原?”
卢环冲那汉子大声道:“任好汉,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咱们交个朋友!”
卢环站起来,走到那个店掌柜面前,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柜台上:“掌柜的,你看这些银子够他的饭钱吗?另外这里店里损坏的东西都给你包赔了!”
掌柜一看这些银子,足有二十两之多,顿时眉开眼笑。
“应该是够了,不过,我看店伙计有没有受伤的。”
掌柜将躺在地上的店伙计一一拉起来,口里问道:“有没有受伤的?”
一个店伙计捂着胳膊道:“我的胳膊断了。”
任原道:“我来给你看看。”
店伙计吓得直往后躲。
任原道:“俺下手有数,绝不会伤你们,你是胳膊脱了臼了,俺一把就可以给你复原。”
那店伙计这才让任原给他治疗。
任原一只手拉着伙计的胳膊,只轻轻一抖,“咔吧”一声,伙计的胳膊就复原了。
掌柜瞪大了眼睛:“神人啊!”
任原一抱拳道:“多有得罪,俺任原一向不会欠人钱的,今天的确是遇到了难处,如果你们不动手动脚,俺怎么能动手呢?掌柜的,你数一数这是多少银子。”
任原转向卢环道:“这位兄弟,萍水相逢,出手相助,此恩此德,没齿难忘,等我有银子了一定加倍奉还。”
卢环道:“莫客气,都是江湖朋友,遇见便是缘份,出门闯江湖难免遇上麻烦,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任原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卢环道:“在下卢环,江湖上有个绰号逍遥侠。”
任原眯着眼睛想了片刻:“逍遥侠?”
他眼睛一亮:“你姓卢,可与那卢俊义有无关系?”
卢环向左右看了看,一把拉住任原的手:“老兄,走,今天我请客,咱们找个酒馆,好好喝上几碗。”
任原被他一拉,不由自主向前迈了几步,感觉卢环内力非同小可,心中暗惊:这小子年纪不大,内力竟如此深湛!
心中也想知道卢环的底细,便痛快地答应一声:“好,今天你请,下次俺请。”
卢环对秀英道:“姐,咱们不在这儿吃了,换个地方吃大餐!”
只听后边掌柜叫道:“足足二十两,再找你二两银子!”
卢环一摆手:“不用了!”
卢环三人来到街上,卢环边走边问道:“任大侠,你如何从泰安来到这里?”
任原道:“自从俺在泰安摆擂败给那燕青,就离开泰安,找到师父重新学艺三年,这三年俺没再练相扑,而是改练硬功,成就了一身横练功夫,不是俺吹,凭俺的金钟罩、铁布衫,中原没有对手。”
卢环道:“我不是听说你在泰山败擂后被李逵打死了吗?”
“放屁!那是梁山捏造的,只为了败坏俺的名声,不过俺兄弟任虎被那李逵打死了却是真,我听说梁山军征辽,因此这次来到辽北,就是寻找那李逵,为俺兄弟报仇的!”
卢环心里道:那李逵也已经与我结仇,如果任原与我在一起,便是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争取把他说服,让他投奔我爹处。
卢环便寻思着怎么说动任原一起到父亲处。
三人正往前走时,突然路边上一片叫好之声。
卢环循声望去,只见街头之上,有一群人围在一处,不知道看什么热闹。
卢环对秀英和任原道:“走,咱们过去看一看。”
三人拨开人群,只见里边有人在打拳卖艺。
卢环看场子中那人,四十多岁年纪,身长八尺,腰阔十围,头戴一顶青帻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氅袍,脚蹬黑云鹰爪四缝快靴,方面大耳,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一付中原人的装扮。
这人刚练完了一趟拳脚,他把双拳一抱,向四周作了个缉:“各位兄弟大哥,鄙人来到此地,囊中短缺,因此略逞薄技,只望各位赏个路费,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任原对卢环道:“此人气质不凡,不像是普通人物,一定有来历!”
卢环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奇怪,如此气质的人物怎么会沦落至此,且看他下边表演什么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