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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体没有出掩蔽部,战后复盘。队长主持

:“今天不出去,讲讲昨天战斗。张春河,郑钢两挺机枪伏击侦稽队,两人距离五十米,侦稽队进入一百米开火,一梭子,清空向左向右撤。不拖泥带水,保证排枪射击,必须得快,慢了,不仅挡住排枪射界,也会遭到自己人和敌人的夹击。做的很好!

侦稽队短枪用的比我们好,训练多,子弹多,枪法准!我们用三八大盖射程远,打排枪是最笨的方法。他们短枪对我们威胁小。不是没有危险。我们是幸运,没伤亡。我们的枪法同日伪汉奸差的多,因为我们子弹不多,打不起靶。这是包括我在内全队的劣势。

进无人区洼地伏击侦稽队,我们占天时地利的便宜,地势相对有利,我们比他们多休息两分钟,我们是三八大盖,有两挺机枪,我们是伏击,有突然性,我们背对太阳,他们面对太阳,三百米距离,他们没长枪,我们占尽了便宜,最主要的是,他们大队人马没有到!白麻子这次回去,肯定装备长枪,很大可能还会有机枪,小炮。下次遇到我们咋办?

小沟伏击,我们有啥优势?只有一个突然性。跑了几步回头看上风景了,人家一千多人那,扑天盖地。我们哪来的勇气?说说吧,这是战后复盘,每位参加人员都有责任和义务。说心里话。”

静,没人说话,当时有好多人往后看了,好多人停下看了,虽然是几秒钟,这是轻敌啊!你凭什么轻视人家千人大军?

区队长越想越后怕,冷汗湿背,昨天晚上都没咋睡,要是全队都是这种状态,倾覆是早晚的事。灭顶之灾!

大老张张春河:“我在准备检讨书,深刻检讨。这不仅仅是轻敌,这是依赖性太重,心中有依仗,有靠山,觉得有队长带着不用自己多想。一直以来队长让我单独领队出任务心里总没底,现在知道不自信了,刚来队里总觉得队长小题大作,一个简单动作重复好多次,烦的很,觉得队长当兵时间不长,不会打仗。打过几仗之后,自己反而没了信心,同志们,我们得成长,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我们得能担得起来!要能独立顶起摊事来。”

区队长心里有些高兴,张春河算是成长了,他想到了。想到了大局,出发点不一样了,从一个老兵一个基层指挥员到一个领导者,眼界打开了,又多了一员大将。这小子以后可以放出去了。

小五子用泥土沙石摆出昨天几战地形敌我标志。开始战后复盘。机枪伏击侦稽队张春河,郑纲撤的慢结果是必死无疑。途中的面对面对射伤亡是概率事件。被侦稽队短枪近距靠近将是伤亡巨大,人家短枪是连发。洼地伏击战战果最大,但是如果白麻子一上来就冲锋,拼个两败俱伤都是好的,毕竟侦稽队有八十多人,连发短枪,且枪法很好!白麻子没放开手脚一搏,放手一搏,区队这帮子菜鸟不是老匪的对手。小沟伏击,所有参战人员都是一脸愧色,多次推演都是全军覆没的局面。晚撤十几秒就会出现伤亡,晚撤半分钟全军覆没,这还没完,若不拼命跑出预定地方。被包围是百分之百。这还是没有伤员拖累的情况下。受伤不能随队行动,小一年的训练就用上了,尽你最大力量多消灭敌人。

死真的挺容易,活着真的好难。这话从二虎嘴里说出来,大大出乎了队长的意料。

三天,没出掩蔽部,任凭日伪在荒野折腾。了望哨消息,现在有动静,他们很少开枪,直接开炮,几门炮炮火覆盖。这下想吃兔子是不可能了,炸的粉碎。日伪的给养送上来了,看样子炮弹很多。

十天,没出掩蔽部,有两次炮弹落在附近,上来搜捡战果的治安军一个班捡回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兔子腿。

半个月了,日伪没有撤,白麻子笃定这支小队伍还在这里,数次请求增兵无果。日伪军早已疲惫不堪,撤兵看来不可避免了。不能叫他回去,白麻子回去对三个新区破坏极大,尤其是白麻子把外面的侦稽队都调进来的情况下,更不能让他回去了。

夜,上弦月,荒野里的日伪暗哨都不隐藏了,大大咧咧的抽着烟,两个人吹着牛,骂着白麻子,说着别人家的小媳妇,说着刚死了男人的俏寡妇。天天杂和面想肉吃。顿顿野菜还得自己个去挖。烟没了,现在嘴里抽的他妈是树叶子,两人无聊到攀比杀了多少抗日的男人女人,自己得了太君多少奖赏,唉!忘了祖宗的两个杂碎。

嗖!嗖!两声过后,两个杂碎终于安静了。大虎二虎摸上来,拔出羽箭,擦去血迹收好,这还能再用。扒光,挖坑,埋好。带上缴获走人。全程没一句话!这是哥俩今天的第三份收获!可以收摊回去了。六支马四环,二十四颗手榴弹,三百发子弹。挺沉!

大老张,郑钢带着仨个队员,一厘米一厘米的爬着,前边是个麻袋垒成的环形工事,端着刺刀的三八大盖,警惕望着前方的小鬼子兵,没有发现近在眼前缓缓移动的几丛草堆,深隧的夜让他的眼神没有光泽,远处的微风吹动草枝让他神情紧张,时隐时现的虫鸣让他心惊,十几天高强度精神消耗,他的判断都出现了混乱,多少次误报警讯,伍长,曹长,小队长的大耳光让他的耳朵都出现了幻听,哎!又一次误判,肯定又是倒霉的老鼠。突然自己就放松下来,哪有那么多土八路,自己真是胆子变小了,几年前在他们的正规军那都打的一往无前,几个土八路就吓得自己神经错乱,可笑。还有最后一支烟,抽掉它,到了白天会被伍长抢的。背上大枪,刚刚想伸手摸兜掏烟,一丛草从眼前飘过,无边的黑暗,人生结束了吗?没有痛苦!挺好!

工事内五个人,郑钢飞身进入两把三八刺刀准确入嘴从后脑穿出,两名小鬼去神厕快速报到,大老张没拔扎入的匕首,直接拧了摸到的一颗脑袋,一声脆响,脖子拧断了。剩下的一个要醒了,跟进的队员一把准备的草团硬塞入口,随后队员的铁锤砸断了后背脊骨,抽动两下蹬了腿。最近的另一个环形工事在百米开外,平静如常。

五个人被抬走了,九二重机枪分解扛走了,这里除了麻袋和里面的土,啥都没留下。打扫的很好,都用枝条扎的扫帚扫过一遍干净的很!

这是今天摸的第三个,前两个是治安军的。

乡间小路,一支日伪混编小队伍正在行军,扛着三八大盖打着太阳旗耀武扬威的小鬼子五个,低眉顺眼扛着马四环抬着一挺九二式野鸡脖子重机枪的十六七个。前边是个治安军炮楼,是在这打尖吃饭呢,还是在这住一宿,这是个问题,得好好考虑一下。

区队连夜撤出了无人区!

炮楼不大,只有治安军一个连,穷乡僻壤,半个月都看不到一个人。只有送给养的来才能看到外人,鬼子都懒的派教官到这里。炮楼对来的队伍很欢迎,老早就打开大门,放下了吊桥。一个挎着盒子炮的,像个军官,一个人站在外边路上等着,斜戴着帽子,歪嘴叼着根烟卷,刚点着的烟火头正旺,一看就不像好人!

一支烟抽完,队伍也到了跟前,扔掉烟头的军人跑了几步向治安军的班长敬礼,两人很熟的样子,队伍进了炮楼,吊桥收起,大门关上了。

热乎杂和面窝头,野菜汤里没有油,盐不缺,菜汤挺稠。

:“老班长,你受苦了!”小五子说出让老班长想不到的一句话。

没错,这人是杨树林。

:“臭小子,咋不一样了呢,我还以为你会抱怨没肉吃呢?”

:“我们比你吃的好,这汉奸当的也不咋的呀!”

:“你以为啥都好干吗?这倒是能吃饱,吃好就难了!”

队长不出面,今天主角是大老张,他去拜访了炮楼连长,只是多了一只野兔子,几个人在上面喝着散白酒。

这个连是弃子,军阀混战都看不上的没娘孩,七七事变上头换了旗,这帮没根基的跟着混饭吃,属老东北军一脉。能到这种地方,肯定连嫡系边都沾不上,上边连打乱整编的心思都没有,整体打包发配。全连七十多人,名册上一百几十号,人家上面还靠他挣点小钱花呢!

炮楼有吃有喝的,荒野里的日伪麻了。

人没了,二十几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近在咫尺,无声无息的人没了,外边暗哨也就罢了,连工事里的都没了三组人,其中还有一组五人是皇军精锐,老兵啊!日军老兵那可是百战之兵,没了。军犬竟然都没头绪,关键是工事内干干净净,就算是打劫都不可能这么干净,小鬼子怕了。

别看小鬼子战力强大,但是他们很迷信,超出他们认知的事出现不得不瞎想。治安军团长也蒙了:“这不见鬼了吗?”团部副官赶忙示意团长不要瞎说,团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悄悄对副官安排去购买三牲黄纸请高人。

白麻子也没看出路数,这不是本门的路数,胡子砸窑,谁还给打扫干净,这得多闲!听手下说治安团神神秘秘不知在搞什么?还从外边请人来,赶紧带着日军中队长去了治安团,荒野之中,条件不要讲,补给送上来,团长才算有顶帐篷。里面香烟缭绕,三牲供着,一个老者念念有词。团长跪在香烛前,虔诚的不停叩拜。虽有门岗,但没人敢阻拦日本人。老者神情自若,理都不理日本人,看都不看白麻子。团长叩拜完毕,随着老者出了军帐,到了空地,点燃一堆纸钱纸活。烈焰翻腾,眼见着旋风起,旋风带着烈焰越转越快远去了!

:“好了,你的诚意已被收下,七日斋戒,你和你的人不要出营。保尔等无事。”

团长长躬到地,冷汗淋淋!

白麻子和日军中队长看傻了。

日本人信的是神道教,要说鬼神之说那是真信,天照大婶是他们的精神源泉,靖国神厕是他们的归宿之所。可这荒郊野岭,自家没带着来啊!赶忙示意白麻子上前。恭恭敬敬!

:“老人家………”

老头神情肃穆:“我不和将死之人说话。”转身入了军帐。

白麻子赶紧请治安军团长通融。尾随着到了帐外耳贴着听:“他们借你的光,今晚无事,明晚谁能知道!莫管闲事。”

左央右求一番许诺,老头长叹一声:“他们造下的业障太多,加倍吧!”

第二天,更多的黄纸供奉到了营区,晚上同样的流程,只是还没走完最后一步,竟下起了毛毛细雨。众人神情大变!老头摇头!:“诚意不足,不满意啊!”

白麻子赶紧表示会多出大洋金条,哪想到老头怒斥:“黄白之物对我无用,多说无益,斋戒一月不出营门,试试吧,言尽于此,看天意!我尽力了。”

给钱都不要,还有这样的吗?老头心说,这钱拿的烫手,见好就收。你们这帮王八蛋,早死早安生。

这要是三秀才在,一定给大家上一堂科普课,春天地气升腾,遇热上升纯自然现象而已,心中有鬼,坏事做多了,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