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伪增兵了,小小个县竟驻扎上万的日伪军。区队在新区的活动陷入僵局,日本人有一个骑兵中队就进驻在了新区,侦稽队加了二十几辆自行车,驻守日军多了十几辆三轮摩托。大多时侯枪响半个小时这支混编队伍就会杀到,不用说,战力强悍。从入驻的第一天大家就在想办法!
天渐渐转暖,虽然草还没冒绿芽,只不过是在等着春风。穷人没那么多衣服,穿夹袄的家里条件绝对差不了。一水新的五辆自行车,骑车的崭新的夹袄裤,一身黑,一水齐的戴着礼帽,脚蹬着千层底的布鞋,大背着匣枪,一路招摇,每人还一副墨镜,真真做到了目中无人!车铃铛按的哗铃铃响着,唯恐别人看不到他们的张狂风光。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推着一辆快散架的独轮车,摇摇晃晃,小身板推这车很吃力,车上装着两捆柴,真叫人怕掉下来,好在有绳绑着,吱吱吱的车轮该上油了,木头的车轮太笨重,小孩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
对面来了日军巡逻队,五辆三轮摩托,架着机枪,突突突跑的正欢,路上百姓吓的四散,小鬼子看都懒的看一眼。小孩吓惊了,车倒了,本就不结实的车架竟散开,柴捆掉地上了。
五个骑车的汉奸看到挡路的车和小孩,下来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衣大汉,支上洋车子,捡起一根粗柴抽打少年,打的少年吱哇乱叫,剩下有人骑过车队叫百姓过来清除路上的破车柴捆,队长模样的人一脸羡媚:“太君,马上就好,稍等!带队军曹不以为意挥挥手。路边百姓被驱赶着来清理路障,胆小的农民手里干活的家什都没放下就过来,被汉奸狗子大声责骂也不敢还嘴,还要笑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来帮忙的人有些多,日本兵有些不高兴,几个汉奸还抽出枪武武喳喳拉枪上膛关保险吓唬这些劣等贱民,在大日本皇军面前他们还敢造反?
真造反了,眼看着大棒子敲了脑袋,铁锤砸了脊梁,几个汉奸挥舞着手里的盒子炮就是不开火,这是带队军曹看到的最后画面。砸石头的锤子,一锤一个,一锤走空后边还有补上的,砸脑袋的粗木棒子,把颈椎骨都砸断了,十五个小鬼子,五挺歪把子,连枪都没开,被他们懒得多看一眼的下贱农民砸碎了脊梁,砸碎了脑袋。唯一的好处,很少有血,好收拾。
五辆三轮,五辆洋车子的混合偏队开走了,路上连个柴火棍都没剩下。
昨晚上,五个趾高气昂的便衣队进村打野食,敲了高老财一顿酒肉,可惜这成了他们最后一餐,酒足饭饱的五个人睡梦中被敲了脑袋扒了衣服埋在了村外挖好的深坑,早上五个汉奸迎着太阳耀武扬威经过治安军炮楼,气得驻守连长破口大骂,老子还没骑过呢!
第二天一早,各据点忙乎起来,拒马上了公路,见到骑车子的就抓。这年月,有洋车子的可不是一般人,都是上台面的人物。这不刘家窑大乡长刘长海带着两背枪的自卫团过来了。:“站住,下来!”治安军站岗的拦下刘乡长。:“你们他妈没事干了?不认得我是谁吗?叫你们酒蒙子营长下来,反天了你们!”站岗的治安军可不像往常唯唯诺诺,硬的很:“营长忙着呢!赶紧着把车推进去!”刘大乡长生气了,给脸了还,也就今天本乡长有急事要办,没空搭理你,要不连你们营长都扇他大嘴巴。冲着背枪的两个自卫团:“你俩眼瞎呀,把那破玩应给我搬开!”两团丁听乡长的,治安军在乡长面前没面子。上去就给搬开,刘大乡长骑上就走了。嘴里还叫着:“有本事就打死我!”旁边站岗的治安军在班长带领下直接按住了两个团丁,带班的连长拔出匣枪向天就一枪,连长开枪了,底下兵不惯着也纷纷开火。刘大乡长一看真开枪这是要我命啊!赶紧跑啊!等到太君那,带太君回来这件事情没完,这件事情得报复,骑的更快!
据点里听到响枪,冲出两个日本大兵,解开马槽上的缰绳飞身上马,大洋马撒开四蹄就冲出据点,拒马被治安军飞快搬开,两匹大洋马箭一样冲出。刘大乡长一边想着怎么报复回来一边飞快蹬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后边咋有动静,还想回头看,就觉着自个飞起来了,看到骑在车上一具无头人还在狂蹬洋车子,一米多高的血彪上天了,头落地,嘴啃泥,眼角的余光还看到无头的身子狂蹬向前五六十米才倒下,不甘心的闭了眼!骑兵用马刀挑了脑袋,骑着马小跑着回了炮楼!
十里八乡土皇帝刘大乡长大好头颅被钉在一根木桩上,生蛆发芽直至成骷髅头。
连续好几天,骑车上路的没跑一个,都被抓了,各乡各保当家人被清空一半,各维持会都没啥人办公了,不光中国人,听说查线的日本兵因为骑三轮都被扣了,搞的现在查钱兵腿着,慢慢的都知道这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刘大乡长之所以底气足是因为他儿子是县城宪兵队队长酒井的翻译官,这爷俩那叫坏的冒烟,风头盛的连侦稽队队长,县长,警察局长都不敢招惹。
老子死了,儿子得回去收尸办丧事啊!还没出宪兵队就被抓了,下了大牢再也没能走出来,是被拖着去的乱葬岗喂野狗了。因为两个日本骑兵被杀,老惨了。
结束盘查骑兵集结回营,两个小鬼子骑着大洋马,在这地界那是无敌的存在。一路小跑着不急不忙。路边两个侦稽队恭恭敬敬,礼帽拿在手里躬身施礼:“太君,要小心,有农民劫太君的马!”(日语)听到这话还了得,这得问清楚,这是两个皇军的朋友得好好问。停住马低下头:“呐呢!怎么劫的?”(日语)一人一把长把镰刀搭上了脖子:“就这么劫的。”(日语)一用力头掉了。
脑袋也钉在木桩上,身体光着倒吊在树上!
工业国家,骑兵早已没落了,但在农业国的中国,骑兵还是高端兵种,自古骑兵对步兵那是碾压的存在。在这场战争中,日军的骑兵给八路造成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养一个骑兵的费用可以养一个班的步兵,代价很大。日本人的骑兵也不多,一个中队才一百多人,远低于步兵。但是骑兵不是谁都能当的,很多人是贵族,这两个就是小贵族,驻守日军发了疯一样,展开了大扫荡,目标找马,找三轮,找自行车。
骑兵大尉中队长阪田正三正经城主家的嫡系,刚从军校毕业,志得意满想着建功立业,被派到这种治安战地区十分不满,土八路哪配得上贵族祖传的战刀,大日本皇军的骑兵那得是集群冲锋才能显示武运,到各个据点不仅是大材小用,那是对贵族老爷的污辱,我们是高贵的贵族老爷,叫我们去砍一群卑贱农夫的脑袋,还不够一次磨刀的费用,找磨刀师的费用好贵的好不好。他们的脑袋不值钱!两名手下被砍了脑袋彻底激怒了阪田大尉,开战吧,用这些卑贱农夫的血喂饱我们的战刀!
阪田集合全体部下,要为手下报仇,血洗事发地周边村屯,一个不留。他很自大,骑兵的事,用不着别人帮忙!
为了节省马力,队伍速度不快,在曾经挂着尸体脑袋的地方排列整齐,马刀出鞘,这是要搞个誓师仪式。
突然,一声啸叫传来,掷弹筒射出的榴弹还没落地,十几条火舌喷出炙热的弹丸,十二挺歪把子,两挺捷克式从两个方向同寸开火,三百六十发子弹齐出集火,密集队型誓师中的一百多人遭到弹雨洗礼,榴弹一发一发接一发,弹雨停了,小坡出现一条小河,红色的。
民兵队扎枪上去补刀,手枪先对还能动的补枪,后续不管死活都是一枪扎下。打扫战场,扒装备,捡枪,扒马具,砍马腿,这是肉。
赵长龙心疼的直抽抽,这都是好马呀,可惜了!可惜了!这可不少钱啊!齐林对他喊到:“老扣,只有十分钟!”赵长龙马上精神了,这都是钱啊!
一匹完好的没有,全都有伤,挑能走的带了几匹这还有用,剩下的全部变成了马肉,这是一条血路。一路向西,任凭流淌滴滴哒哒。
小五子终于有了自己的长枪,短枪早就有了,一支十子连匣枪,晋造,八成新,三八大盖实在太长,这次两支四四骑枪都叫他挑花了眼,现在一百多支,他实在挑不出哪支最好,只能老老实实拿了支顺眼的。今天他跟老班长后卫,几百人队伍的后卫。他们两带十名队员将负责难以完成的任务。十个人干干净净,没有一人染上血迹,就连战位都是上风口,血腥气都很少染上,别人在忙碌,他们远远的看着,别人背着马具装具枪支弹药马肉,他们只带了自己的武器弹药,水壶,饭盒,干粮。
参加行动的是残酷血洗之后还不变初衷的民兵,马华支部三十几位党员一年多发展的骨干七百多人。这七百多人现在个个都是血人一样。个个满载个个负重不少于六十斤。
志得意满的治安团新升团长姓冯,叫冯福日,这他妈狗屁名字。是县维持会会长冯敬祖的儿子,长的一点不像他爹。一米五几的个子,胖成了一个球,眯缝眼,塌鼻梁,也像日本人一样留着一撮卫生胡。听说入了日本籍,娶了日本老婆。听说有个日本干爹,去日本留学就是干爹给办的。还听说他和干爹很像,非常像!今天冯福日团长心情不美丽,一大早就喝了不少,因为他的铁杆同学翻译官刘大乡长那个儿子没了,确实消息,来自酒井宪兵队一个军曹,人拖去喂野狗了。伤心,本就不多的损友,留学同学没了,这得喝点祭奠一番,喝的有点多反正是骑不得马拎不动刀,突如其来的榴弹爆炸不断,枪声不绝,惊得迷糊的冯福日团长一激零:“哪?哪?哪放炮开枪?”
他的团还没招满员,一个营多点,战力不弱,这是他爹的部队,儿子留学回来老子去做了会长,儿子接手了,这个营是日本人训练的。当时的教官就是他干爹,可以说这是日本人嫡系,干爹回国还不忘带干儿子的去留学,这渊源就深了。现在连日本顾问都没派,可见信任程度,这小子别看长的不咋的,绝不是草包。
整队出发直扑响枪地方,只是喝多了,骑不了马,走路也费劲,手下紧急找把椅子,绑上长杆两人抬着浩浩荡荡杀向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