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宁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辰。
“老爷,您要的东西,老奴都带来了……”一位老者弓着身子,颤巍巍地将一个木盒呈到宁渊面前。
宁渊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接过木盒,缓缓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复杂精细的图案,正是当年楚家丢失之物。当年楚家蒙冤,这枚玉佩便是至关重要的证物。
“大人,有了这枚玉佩,再加上那位官员的证词,我们便可以……”李谋士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却被宁渊抬手打断。
“不可掉以轻心。”宁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位官员多年未曾露面,如今突然出现,不得不防。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是,大人。”李谋士低头应道,心中对宁渊的敬佩之情更添了几分。
宁渊摩挲着玉佩,脑海中浮现出楚瑶那张倔强又带着几分脆弱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瑶儿,等我,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让你堂堂正正地回到我身边!
与此同时,楚家大宅内,楚瑶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在她对面,楚四爷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茶,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瑶儿啊,我已经和张家商量好了,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和张公子的婚事就定在那日吧。”楚四爷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什么?!”楚瑶猛然站起身,手中的茶杯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茶水四溅,却惊不醒她此刻的慌乱。
“四叔,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给我时间考虑的!”楚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祈求。
“傻孩子,婚姻大事,岂容你任性?”楚四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张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你嫁过去,是你的福气啊!”
“我不需要这样的福气!”楚瑶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不爱他,我……”
“住口!”楚四爷厉声喝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胡闹?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准备吧!”
楚瑶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难道,我真的要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吗?难道,我和宁渊之间,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冰凉……
“小姐,您怎么了?”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赵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楚瑶,关切地问道。
楚瑶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任由赵嬷嬷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走向那未知的命运……
而此时此刻,宁渊正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瑶儿,等我。”楚家联姻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场盛大的婚事。张公子更是春风得意,逢人便夸赞楚瑶温柔贤淑,才貌双全,仿佛他们之间真的情投意合一般。
这些议论传到楚瑶耳中,如同针扎一般,让她倍感压力。她明白,随着婚期临近,张公子会变本加厉地宣扬这段婚事,将她推向更深的绝望。
“小姐,您别听那些人胡说,您和张公子的婚事,那是天作之合……”赵嬷嬷在一旁安慰道,却换来楚瑶一声苦笑。
“天作之合?嬷嬷,你真的相信吗?”楚瑶的眼神中充满了苦涩。
赵嬷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楚瑶的心思,但她只是一个下人,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希望她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与此同时,宁渊的调查也遇到了阻碍。那位提供证词的官员突然失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宁渊派人四处搜寻,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大人,我们找到那位官员的住所,但是……”李谋士欲言又止,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但是什么?快说!”宁渊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的住所已经被烧毁,我们在废墟中找到了……”李谋士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布料,“我们找到了这个。”
宁渊接过布料,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图案。这块布料,正是那位官员当日所穿的衣服!
“看来,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开口。”宁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李谋士,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幕后黑手!”
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楚瑶,他必须赢!
“瑶儿,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宁渊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而此刻,楚瑶正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试戴着各种珠宝首饰。这些珠光宝气,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小姐,您看这支金钗,多漂亮啊,配您的发髻最合适不过了……”
“还有这对玉镯,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玉,戴在您的手上,更显您的肌肤胜雪……”
丫鬟们的赞美声不绝于耳,楚瑶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摆弄的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情感,只能任人摆布……
楚瑶机械地任由丫鬟们摆布,头上、颈间、手腕上,每一处都被金银珠宝装饰得琳琅满目。铜镜中映照出的少女,本该是明艳照人的,可她眼神空洞,仿佛一具精致的木偶,徒有华美的外表,却没有半分生气。
“小姐,您看这套红宝石的头面怎么样?老爷特意从南洋商人手里买来的,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套!”一个丫鬟献宝似的捧着一套红宝石头面,满脸堆笑。
楚瑶的目光落在那一颗颗鸽血红的宝石上,脑海中却浮现出宁渊送她的那支白玉簪。那白玉簪样式简单,远不及这些宝石华贵,却是他亲手雕琢,倾注了他的心意。
“小姐?”见楚瑶迟迟没有反应,丫鬟忍不住唤了一声。
“就它吧。”楚瑶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丫鬟们见她应允,顿时喜笑颜开,七手八脚地为她戴上头面,又重新梳妆打扮一番,这才簇拥着她走出房间。
楚瑶走出房门,便看到楚四爷和张公子站在院子里,两人谈笑风生,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
“瑶儿,你来了。”楚四爷看到楚瑶,脸上堆满了慈爱的笑容,“来,让张公子好好看看你。”
楚瑶心不在焉地行了礼,目光却看向别处,不愿与张公子对视。
张公子上下打量着楚瑶,眼中满是惊艳之色:“楚小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在下都看呆了。”
楚瑶没有理会他的奉承,只淡淡地说了句:“让张公子见笑了。”
楚四爷见状,连忙打圆场:“瑶儿,张公子对你一片真心,你可不要辜负了他啊。”
楚瑶的心猛地一沉,想要开口反驳,却又无力辩解。
另一边,宁渊正因为调查陷入僵局而焦躁不安。
“大人,我们的人查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那个官员的下落,恐怕……”李谋士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有找到也要继续找!”宁渊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凌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大人,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李谋士苦苦相劝,“而且,张家势力庞大,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不如……”
“住口!”宁渊厉声打断他,“我答应过瑶儿,一定会救她出来,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李谋士知道宁渊的脾气,不敢再劝,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心中暗暗祈祷奇迹出现。
夜深了,楚瑶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铜镜中的自己,珠光宝气,却掩盖不了眉宇间的愁容。她不知道宁渊现在怎么样了,是否找到了新的线索,是否……还活着。
“宁渊,你到底在哪里……”楚瑶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楚瑶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谁在那里?”楚瑶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窗外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响动只是她的错觉。
楚瑶正要躺下,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