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植物占地多,产量低,要想保证质量不掉下来,就必须限制产能。”
“你们应该在招股说明书里面,突出这个用途,”
“为什么?”
“这是新科技啊,到时候,这是一个故事,讲好一个故事,就是发展出来一个好公司。”
“对啊,会讲故事的公司,肯定是有前景的公司,有故事的故事,才会引起人们的兴趣,激发购买欲,也就是投资的欲望。”刘姐跟上一句。
“啥呀,这可不是新科技,是於陵流传多年的老配方,老人们都会一部分的。”
“老人们只会一部分,也就是一部分花色吧?但是,你们可是集大成了,各种花色都有而且搭配的非常好,色彩鲜艳。这不就是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新科技了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飘飘然了,还真有这么点意思,俺爹咋也没有想到呢?”
“那是因为李老需要小金这样的少壮派辅佐才行,你该积极引荐才行。他老了。”
“别瞎说,是老金不上道吧,不是我不远引荐。”
“这也不晚,第一,招股说明书上显眼位置突出这一点;第二,正式向李老引荐一下。这也是为了配合股票发行,也是你的愿望吧?”
“喝酒吧。”瑜薇端起杯子,带头一饮而尽。
我如果直接到国泰公司的话,会提前察觉到这个问题,抓住股票的卖点,不过这些日子太忙,加上今天市行的一闷棍,弄的心里乱糟糟的,所以 ,今天才有空琢磨这些事。
“也是我,只想着完善发行方案,争取早日获批,忘记了发行策划,也没有想到卖点。”刘姐好像给了我一个台阶。
“本来就和你就没有关系,发行是老金的事,现在刚好他发挥特长的时机。”
“有两个卖点。”
“说。”
“其一,李老是全国股份制改革领头军,别人都是模仿,这一点无可取代;”
“对,这是必需的。”
“所以,招股说明书上,必须有各层次领导视察,以及与李老合影照片,以及为企业留下的墨宝。”
“那太多了。”
“不,只能选取在企业内部的合影,以及为企业的题词 ,写给个人的不能印在企业情况介绍或招股说明书上。”
“这还真得回去找找,分开一下看呢,以前没有这么严格区分过。”
“第二,就是新科技,刚才说了。”
“好,看来还是这酒管用,马上就出来好套路了。”
端起杯,再次一饮而尽。
“以后,小金你就不要再和孙行长发生直接联系了,已经是昨日黄花,而且,瑜薇也说,你给他个人也赚了不少钱,他那经费也产生最大效益。你不欠他任何情谊。”
“心理上过不去,太突然。”
“那不行,虽然你不在官场上突破了,而且,关键的一点,是孙行长也没有给你突破的机会,甚至到他走也在约束你,你没有必要纠缠这些事。”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想让我正式上位吧?”
“对啊,他凭借老关系完全可以做得到,但是,他始终没有做,在他临走的几个月才发现你,而且他也不可能在上面出力,这不就是标准的利用吗?”
我愣怔了一下,想想也是:
之前的我,就连单独与孙行长一起聊几句都是不可想象的,临退休想要弄个副县级了,才让我“发挥聪明才干”,还真是刘姐说的这样。
“不可思议,人都非常现实。”
“少壮派看他要走,才开始活动吗?不是的,早就开始了,只是对外一团和气,内里早就撕破脸皮,只是为了一个退休前上位的政绩,才把你拉进圈子里去,为啥?为啥?因为你是书生,而且是於陵的名门之后,任何人都不会重用你,属于那种人畜无害的类型。”
“明白了吗?所以,我爹才不让我到任何国营企业去工作,而是在他的企业任职,就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孩子,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前途。”
“有点明白了,就是感觉不舒服。”
“知道你不会舒服,所以,今天点开也不晚,以后你心里才会舒服一些,那就是把自己的赚钱放到第一位,别考虑官场了。那是徒劳的。谁让你是溜博市工业银行系统的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本科毕业生呢。”
这一点,今天下午牛科长那咄咄逼人的泼妇模样上,才看出来。
现在才琢磨出来,背靠刘行长的她,明确的思维就是,你以前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功劳都是我们的,至于想得到认可或者认同,一辈子连想也不要想!
至于以后做事,那都是在我下面做的,我是当之无愧的?受者。
“也只能这样了,想不到处处是陷阱,根本就不是老於陵那种竞争生存发展的土壤了,职位高低与本领无关,收入的高低也和本领无关,只有关系,才是一切。”
“不是关系,是脸皮。不要脸的,啥都有,有本领的,都是把本领当脸皮,可是本领的脸皮叫人害怕,不置于死地不算罢休。”刘姐跟着说。
“不过,孙行长临走给你弄了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还算是有情有义,就这一点也值得永远铭记他。”
“好,干杯!”
聊到很晚,瑜薇结了账,我们一起送刘姐回大厦。
回路上,瑜薇说:
“先别急着回家,带我去看看你家的新房子吧,到时候搬家和温锅可别走错门。”
这是银行的北宿舍,是三楼,八十多个平方,两个厕所,而且是前后凉台的。
当然,这是实际面积,没有后来莫名其妙的“公摊面积”,
走到楼下,我向瑜薇指了一下,然后手落下的时候 一下抱住了她,一股火热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路边昏黄路灯的阴影里,只有芙蓉花的香味扑面而来,根本没有人注意其实举止很正常的我们。
倒是司机师傅,按了几下喇叭,我们才分开。
她给我擦擦嘴唇 ,说:
“你嘴里的酒味真重,下一次不准喝这么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