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担忧地看向母亲。
田杏花僵着身子,看着女儿问道:“她就是大长公主吗?”
宋锦绣点头:“这人就是条疯狗,娘别在意。”
大长公主教唆康宁郡主去边关祸害苏墨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找她算账呢,没想到她竟然还想诋毁母亲。
哼!你给我等着吧!
果然是大长公主。田杏花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
她知道,闺女当官遭人嫉妒,而大长公主也一直在针对她。甚至还想打杀了自己的小儿子。
这人就是仇人呐!
在仇人面前,她不能胆怯。她拍了拍大闺女的手,“莫担忧,娘不怕她。”
也许是遇到了仇人,为母则刚,田杏花猛地就没了慌张,反而像是一只要战斗的母鸡似的,一手牵着一个闺女,大大方方跪地磕头。
“臣妾恭祝太后祥云瑞气,福寿绵长。
皇太后慈祥地招招手,示意她近前来,道:“哀家也谢谢你,把康乐培养的这么好,你当是天下母亲的榜样!”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特别是大长公主,这脸皮就有点臊红,也许是气的。
宋锦绣眼睛眨巴一下,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心中会意。
看来太后这是故意敲打大长公主呢。
让你说风凉话,我偏就抬举你看不上的人!
看来,太后是极不喜大长公主的,或者大长公主做了什么让太后极不喜欢的事,比如刚才对母亲出言不逊,试图扰乱太后寿诞?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但不管怎样,有太后对母亲的肯定,母亲的腰杆就能真正挺直起来了。
宋锦绣十分感激的冲太后磕了三个头。
命妇们觐见完毕,皇太后移驾广场,暖阳高照,庆典这时候才是正式开始。
礼炮齐鸣,乐声四起。
皇帝率领文武百官齐集殿前,恭祝太后万寿无疆。
苍梧皇帝手捧玉如意,躬身行礼:“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随后,群臣高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场面庄严而肃穆。
百官起身,皇子们又叩头,然后就是荫王红着眼睛一脸孺慕地叩头,“母后,儿臣好想您……”
宋锦绣一噎:这个荫王,朝堂上兄友弟恭的场面换成了母慈子孝了。
不过这荫王长得挺好看的,无论颦眉还是展颜,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这男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呢?这模样也就齐贵妃能有一比了。
咦?还别说,这荫王和齐贵妃长得还挺像的。
她忍不住又偷瞄了眼齐贵妃,却发现齐贵妃正一脸温柔地看向荫王。
温柔?
这个冰山美人也有温柔的表情?
宋锦绣心中不由一动。
荫王和太后表演完毕,随后就是外邦四夷使臣朝贺。
他们操着不同的方言,蹩脚的官话,说着千篇一律的吉祥话。
南疆众人是跳着舞进来的。
宋锦绣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群人还真不消停,跳着舞在人群里穿梭是想干什么?
“锦芳,你保护娘,我得过去那边了。”
宋锦芳道:“姐放心,我会和娘形影不离的。”
留下苏川在这里护着她们,宋锦绣又在娘和妹妹身上各加了一张平安符,这才悄悄穿过人群,来到皇帝身边,时刻注意着南疆圣女的动作。
盯着南疆圣女的举动,宋锦绣叮嘱海公公,“把南疆人接触到的人员记下来,今天这些人都不准接近陛下五步之内。”
“是,”海公公连忙吩咐下去。
齐承化道:“我已经命人注意着了。”
南疆人朝贺花样百出,但也算是有惊无险。
朝贺环节一过,就是寿宴了。
太后的寿宴,自然是褥设芙蓉,筵开锦绣,珠围翠绕,极尽华丽。
酒过三巡,各家贵女争相表演节目,就是宋锦芳也被人提名,上去弹了一段古筝。
这次,也许是没有康宁郡主掺和,崔紫萱又上不得贵宾席,这么多的世家贵女,皇亲国戚,竟然没人敢招惹宋锦绣。
就连陈雅儿都中规中矩地坐着,特老实。
宋锦绣坐在女宾这边陪着母亲,仿佛被人忽视了似的,她也乐得自在。
田杏花看着被一群小姐妹簇拥着说笑的小女儿,再看看一脸沉静,独饮的大女儿,心头不由一庝。
来了京城这么多天了,自己都有了一两个闺中蜜友,小闺女更别说,手帕交都交了好几个了,唯独大闺女,竟然是这么孤独的吗?
“锦绣啊,你要不要找她们一起说说话?”
田杏花指着几个女孩子那边。
宋锦绣摇头,“她们有点怕我,我和他们也没啥可说的。”
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皇上的安危。
其实南疆圣女并不可怕,蛊虫她也能解,之所以如此重视,是她总觉得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想不明白,她就只能时刻提防着,
正在田杏花心疼自己闺女没有朋友的时候,工部侍郎鲁桥守捋着花白胡子过来了。
田杏花连忙起身见礼,鲁桥守连忙拱手还礼,然后对宋锦绣道:“公主,魏大人他们有请。”
宋锦绣看过去,只见左丞相魏真和和弦老王爷正在向他招手。
宋锦绣只得起身,和母亲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原来是有贵女献上画作,要宋锦绣当评委来了。
“我说公主啊,你没事跟一群女人坐在一起无聊不无聊啊?我们都喊你半天了。怎么?女人的甜酒好喝?”
众人:老王爷,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康乐公主她也是女孩子好不?
和弦老王爷说着,又对身后的小太监道:“去松花院,歪脖子虬松底下我埋了一坛好酒。”
说着他感慨道:“那是我小时候埋的,去挖出来,今天我们和公主一醉方休。”
“老王爷的酒,那是极好。”
魏真看着宋锦绣小声问道:“公主可捎了解酒丸?”
金丹药堂的解酒丸,自从南疆战事起就断货了。不过康乐公主可是金丹药堂的背后东家。
今天这场合,虽然是太后寿诞的喜庆之日,可南疆谈判未果,外邦四夷虎视眈眈等着看热闹,他怎敢喝酒?
不过,要是有金丹药堂的解酒丸,喝上两杯也无妨,顺便还能迷惑南疆人。
如果能酒后谈判顺利,也算是免去了一块心病。
宋锦绣看了一眼南疆那一桌,笑着小声道:“老大人放心喝,保证你千杯不醉,越喝越精神。”
兵部尚书周坤冉一听,也凑过来了,“哎呀,金丹药堂的解酒丸?公主,看在咱同朝为官的情份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不要多,两颗足矣。”
田杏花看着被一群干巴老头围着的大闺女,心头五味杂陈。
她的闺女才十四岁啊,
十四岁,正是闺中女儿们无忧无虑,一起玩耍,说说胭脂水粉,谈谈华服钗群的年纪。
可是她的闺女,周围没有女伴,只有一群糟老头子。
看看,这群老头子一个个猥琐的样子,田杏花忍不住捂上眼睛不忍直视。
突然,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是不是觉得康乐没有家教?不知检点?跟你一样没脸见人呢?”